的新王,以防年轻的继承人威胁到父亲的地位,动摇王权——这是大卫与耶底底亚的生母拔示巴结合后,结合曾经扫罗的经历而领悟的一个道理,也成为了雅威不便宣布自己决定的最大问题所在。
“当初,在大卫引诱拔示巴之前,拔示巴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为了乌利亚的名誉,她隐去了他的名字,“因为与大卫偷情,拔示巴怀上了王的孩子,他曾想借计召回拔示巴的丈夫与她同床,以便掩藏这段过去,但对方没有落入他的圈套,他便把拔示巴的丈夫送到最危险的战场上,交代其他人让他死在那里。”
“……好糟糕。”巴尔露出了嫌弃的表情t ,“如果西顿王或者提尔王敢这么做,我就要用雷劈他了。”
“是的,糟糕透顶。”埃斐很认同这个评价,“雅威使他失去了与拔示巴的第一个孩子,以惩戒大卫犯下的过错,然而在这种情况下,雅威却选择让大卫和拔示巴的第二个孩子成为王位继承人,坦诚说,这是一个……让人很难理解的决定。”
“尽管拔示巴并不是唯一通过转嫁成为大卫妻子的,但大卫与亚比该的婚姻是受到雅威认可的,某种意义上,她的孩子在出身上并不占优势——除非那个孩子有明显远超其他继承人的地方,使得大卫有不得不选择他的理由。听到这里,你应该也有所察觉了,虽然雅威有最终肯定权,但它在这件事上非常被动,必须等大卫将继承人作为礼物献给它,它才能首肯大卫的'钦定'。”
这也成了大卫有操作之余的突破口——作为对雅威缄默的回报,大卫自然也不会吐露自己对继承人的选择,但他的态度,他的安排,他毫不掩饰的偏爱,让以色列的贵族们自觉地偏向押沙龙。
“押沙龙的祖父基述王与以色列关系十分友好,仅仅是看出身,他也是十分有力的王储候选。”埃斐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不少贵族在他身上付出了大量的成本……一旦这些成本全部沉入海底,以色列的政局将会发生剧烈动荡,也许最后将演化为分裂和内战。”
雅威当然不会想见到这种局面,但大卫没有犯任何错误,他将自己国家的一部分托付给了一个宅心仁厚且有能力的人,使得自己治下的百姓生活幸福安康。雅威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对大卫表达不满,指责对方没有按照自己的心意,把国家托付给一个赫梯雇佣兵的前妻之子。
即便忽略作为养母的偏爱,埃斐也坚信押沙龙登上王位后只会比扫罗和大卫做得更好,他将成为比这两位神所钦定的国王更优秀的存在,而雅威是无法反对这种“正确”的,大卫就是以这种方式在默默反抗着雅威的安排。
“如果情况真会变得那么严重,为什么雅威不出来干涉呢?”巴尔看起来还是很困惑——多半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说的算是风凉话,因为迦南诸国在这方面格外有余裕,所以很难理解雅威这种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神明的困扰,“明明自己的国家都要分裂了……就算再怎么不乐意也应该出面了吧?”
“为什么你会觉得以色列要分裂了?”
“诶?您刚刚不是说……”
“因为我告诉了你,所以你知道王座之下流淌着暗涌。”埃斐说,“可脱离我们刚才所说的一切,对于那些不知晓实情的以色列人而言,这或许是建国以来最顺利的一次权力交替——继承人很优秀,并且得到了现任统治者的喜爱,不必像扫罗时那样通过内战即可过渡到新的王权……既然这是众人期盼的结果,为什么不放任它成真呢?”
既然雅威不能反对这种“正确”,那么放在它面前最好的选择,就是隐瞒它曾选择所罗门的事,认可押沙龙作为王位继承人的正统性,如果它不想放弃自己原先的选择,大可以将所罗门安排为纯粹的宗教领袖,例如神庙的至高祭司,它仍可认定他为它的人间代行者,与王权达成平衡,甚至些微地凌驾于王权至上,但并不影响王权本身。
大卫几乎快要在这场对抗中成功了……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的话。
就像以色列整个国家的关系一样,大卫和押沙龙之间这种建立于亲缘和信赖之上的关系,因为暗嫩出现了裂痕。
“原来如此……”巴尔似乎想要搞清楚这其中的逻辑关系,但片刻就放弃了,“可我还是觉得好麻烦。”
“不必多虑,以色列确实是一个由奇怪的统治者管理着,被奇怪的神明眷顾着的奇怪国家。”埃斐叹了口气,虽然倾诉了那么多,但她的内心没有半点缓和,“从那里离开或许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可您看起来似乎很忧虑的样子,我以为您还怀念着以色列呢。”
“忧虑?”
“是的。”巴尔指了指自己的眉心,“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皱着眉。”
埃斐怔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也许吧。”虽然并不是因为怀念以色列。
刚才巴尔的询问再度浮现在脑海中——这同样也是她的疑问,大卫究竟为什么要把耶底底亚送到她身边?
同样是将自己的孩子托付给她,埃斐从不为希兰感到焦虑,她知道阿比巴尔是希望她能把他教导成优秀的王,可大卫又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