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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层下渐渐显出骨灰盒的轮廓时,希兰的手已经在暴雨的洗刷中失去了知觉,雨水让他睁不开眼睛,他凭借着感觉在黑暗中摸索,却不小心被冰冷的刀刃割伤——守誓,蛾摩拉的七柄钢剑之一,即使已经长埋地下数年,依然如此锋利。

其实乌利亚不常使用它,他擅长马上作战,习惯用矛,只有当他认为场上的敌人值得他的敬意时,才会用守誓应对。

所罗门并不是那样的敌人……相比自己的长眠被打扰,这件事大概更让乌利亚感到生气。

希兰取走了剑,随即又看到了骨灰盒上镶嵌的雄狮勋章,和普通铁卫佩戴的勋章不同,乌利亚的雄狮勋章和钢剑一样,不会因为湿气而生锈,被雨水洗去了泥土后,看起来依然熠熠生辉。

帕提也有一枚,唯有光荣的铁卫总长才有资格佩戴——当初离开提尔时,她请求他将她的勋章和剑一起下葬,那是她最后的遗愿,可他现在连她的尸体在哪儿都没找到,他只记得雷纳回来时麻木的脸,仿佛他也死在那里了,回到提尔的只是一具空壳。

他将骨灰盒重新埋起来,此时雨势终于减小,让他不必面临一掀开眼皮就像有一整个瀑布倾泻进眼睛里的窘境。

小心翼翼地将坟墓填平后,希兰站了起来,骨头又僵又酸,在他起身时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他慢慢吐了口气,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了墓碑上的那行字,因为长久没有人维护,凹槽里的金漆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了,“伟大的战士”和“优秀的老师”都褪去了颜色,只剩下了“忠诚的朋友”。

希兰静静地看着那行字,好一会儿过去,才低头把脸颊上的水迹擦干。

×××

通常情况下,示巴女王是绝对不会在这种寒酸的驿站落脚的——然而命运有时不会给人太多选择的余地,她被迫忍耐着干草房顶渗下来的雨滴,忍耐着散发出酸木气味的地板,忍耐着一些阴暗缝隙里传来的令人不安的滋滋声……她怀疑那是老鼠或大型昆虫啃食木板的声音。

正当她为自己忍受苦难的毅力而自豪,准备在房间里等待仆从将水烧热时,却在门的另一侧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看着他留在地板上的水渍和泥脚印,她脑袋里的最后一根神经终于也被拧断了。

“你又是谁?!”她抓狂道,如果是老板记错了房间号,他就等着赔偿到倾家荡产吧!

“冷静,示巴女王。”对方摘下了兜帽,露出一头灿金色的短发,以及——那超乎常人的美貌,示巴女王见过不少漂亮的人,但很少有像他这样,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一间陋室蓬荜生辉,“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虽然对方长得赏心悦目,不过一听见“交易”两个字,她就立刻提起了警觉:“在发出要约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自报一下身份?”

“希兰,提尔王希兰。”

示巴女王浑身一震——不,穷极她的想象力,也不敢想象黎凡特的新霸主居然会和她相遇在这个破落的小房间里。

不过她很快就注意到了,那头金发在暗淡的烛光下依然颜色鲜亮,显然不是反射了蜡烛的光照,而是发丝本身在发光,那是受过神明恩赐之人才能拥有的奇迹。

“我知道你此行是为了去以色列拜访所罗门王。”他说,“我希望你能帮我办一件事。”

既然他能出现在这里,仿佛早就料到她会在这间驿站暂歇,质问对方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变得没有意义了……虽然还不能判断对方的到来是好是坏,但她决定先按兵不动:“先说说看是什么事。”

对方将一把剑横放在桌上,银色的剑身在烛光映照下泛着摄人心魄的冷光——绝非凡品,任何一个对美有概念的人,都很难不为这样高超的工艺着迷,但示巴女王只是短暂地动摇了一下,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在以色列王宫里,有一处立着先知撒母耳塑像的庭院。”对方说,“朝着撒母耳左手方向的小径一路前行,经过冷泉,走到道路尽头,你会看见一座偏僻的别院,请把这柄剑交给别院的主人。”

“我怎么知道别院的主人是谁?” t

“一个漂亮的女人。”

她不以为然:“这世上有许多漂亮的女人。”

“在那里,你可能会看见其他漂亮的人,可能会看见其他女人,但只有一个是漂亮的女人。”他垂下眼睑,“另外,我知道你对魔术颇有造诣,希望你能用魔术隐蔽自己的行踪,不要让任何人看到这柄剑,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闻言,示巴女王意会地笑了一下,从这只言片语中闻到了秘辛的味道:“看来是不方便让所罗门王知道的事情?”

“我们起了一点争执,恐怕他近段时间不会想见到我。”对方轻描淡写地回答,“如果你能完成这件事,提尔三年内都不会向示巴的商队征收关卡税……你应该也知道,如今在红海上畅通无阻的舰队究竟属于谁。”

哈,多半又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

同为一个国家的统治者,示巴女王早就见惯了这档事,不过她聪明地没有点破:“真是令人心动的条件——不过很可惜,所罗门王在魔术上拥有远超任何人的才能,也是我无法企及的,我的魔术必然逃不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