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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孕育出别人的孩子……”

他将额头贴在玻璃上,第一次无助地、嘶声力竭地哭了出来,然而那双被血色浸染的眼睛,唯独在伊格琳的棺前留下了澄澈的眼泪:“我从未像爱你一样爱过任何人……伊格琳,我的身体,我的心,永远都属于你……”

留下这句凄惨的爱语后,加缪尔·廷塔哲的头慢慢垂了下去,就这样停止了呼吸。

第256章

虽然为加缪尔所伤,但听到对方最后的遗言,艾斯翠德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悲悯,这样一个可恨又可悲的家伙,最后能死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边,或许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圆满。

不过她很快将心思收了回来,无论加缪尔与梅林之间存在怎样的恩怨,当他将冤仇发泄到无辜之人身上时,就注定了终有一日他将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比起加缪尔·廷塔哲,现场显然还有其他人更值得关切——当然,并不是指梅林,虽然对方此刻看起来着实狼狈,但梅林是梦魔,是经历过漫长岁月的宫廷魔术师,他会照顾好自己的,而猊下年轻又无辜,就这样莫名被卷入了上一代人的恩怨之中……一时间,艾斯翠德觉得这世上简直没有比她更值得心疼的人了。

等不到尘埃散去, 她就迈步跑向烟雾中的那道影子:“猊下, 您还好吗?”

“我很好。”摩根轻声答道,“辛苦你了, 艾斯翠德卿。”

艾斯翠德松了口气,随后又短暂地陷入迷茫,虽然她与摩根相处了一段时间,彼此也算很熟悉了,但此时她视野中的少女,看起来似乎与以往格外不同……好一会儿过去,她才明白是自己的头盔掉了。

她下意识地后退, 像是一条走在路上被人踢了一脚的狗,因为恐惧于见到对方脸上的表情,艾斯翠德只敢低头看自己的脚趾。灰眼散发出的热意已经散去,她终于回到了冰冷的现实。

“我……”她嚅嗫着,“我……我很抱歉,猊下……”

“艾斯翠德?”

“我……”在尘埃消散之前,她就应该离开这里的——不,也许在更早之前,她就该带着永不回头的决心离开康沃尔了,“请别看我……”

她转身想要逃走,然而先前战斗时失血过多的眩晕感终于姗姗来迟,在被黑暗彻底吞噬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灰眼插回剑鞘,剑柄还在她手里,这让她感到了些许安心。

艾斯翠德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但记忆残缺不清,像是罩着一层朦胧的水雾,她只感觉身体昏昏沉沉的,像是一叶在傍晚的海面上随波沉浮的扁舟。直到日出时分,黎明将海水晕染成了玫瑰色,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醒来,阳光洒进室内,连飞扬的灰尘都闪闪发亮。

也许是经过太阳烘烤,被单上散发出一股温暖的味道,令人昏昏欲睡。不过艾斯翠德还是撑起身体,以便更好地观察四周,她发现自己身上缠满了绷带,从表面可以依稀看出绿色的药膏,闻起来有一种苦涩的清香。皮肤上隐约传来阵阵痒意,她对伤痛并不陌生,知道这是皮肉愈合时的常态。

片刻过后,门锁发出咔嚓一声,一位女仆推门而入。

“您醒了?”对方愣了片刻,柔声道,“我是爱玛,负责在您养伤期间照顾您的衣食住行。得知您醒来的消息,猊下一定会很高兴的。”

艾斯翠德从未感受过这般和风细雨的对待,心里难免有些不好意思:“不、不用照顾我,我感觉自己恢复得很好!”

“请别客气,这是我的职责。”爱玛将水盆放在旁边的长脚凳上,冲她微微一笑,“请允许我为您擦拭身体。”

艾斯翠德只能在对方带有长辈意味的温情脉脉下缴械投降,任由她用热水替她擦洗身体,绞了指甲,随后又老老实实吃完了对方端来的面包和羊奶。

最后,爱玛拿来了一瓶颜色古怪的药水。

拔出瓶塞后,苦涩的味道熏得艾斯翠德两眼发黑。她硬着头皮将药水喝了下去,起先只体会到了令人作呕的苦味,滑过喉咙时却有一股薄荷般的清凉,最后落进胃里时又变得暖融融的,像是泡过了肉汤的面包,那种饱腹的餮足感略微抚平了身体的痒痛。

爱玛适时地递上一杯水让她漱口:“您的剑被送去廷塔哲的铁匠坊进行护理了,而您的盔甲……很遗憾,已经损坏到了完全无法穿戴的程度,但无须担心,猊下会在您痊愈之日赠与您一副全新的铠甲。”

“请向猊下转达我的感谢。”

“猊下很关心您的身体情况。”爱玛继续道,“但她最近忙于其他事务,恐怕无法常来探望,因此托我向您转达她的歉意。”

闻言,艾斯翠德差点被漱口水呛住:“当、当然不会!请猊下务必不要为了我的事而分心。”

可能是因为药效,也可能是因为伤病未愈,在爱玛离开后,艾斯翠德很快又萌生出了睡意。她自觉只是小憩片刻,可再次睁开眼睛时,窗外已经由明媚的初晨变成了昏黄的午后。

“这可不行……”她喃喃道,“再这么睡下去就要变成猪了。”年幼时在农场留下的习惯,让她无法忍受自己居然把一天之中精力最旺盛的时段浪费在了睡觉上。

“不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