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了她近两日彷徨的心情。
“你们有看见阿勒尔夫人吗?”
“那位夫人跟着玛格丝陛下去休息室了。”她的一位女伴回答,“我没有看得太清楚,但她好像把眼妆哭花了。”
“是嘛,我还以为那位夫人是为了躲避特奥巴尔德殿下呢。”
桂妮薇尔小声惊呼:“什么?”
“噢~我们纯洁可爱的小公主。”其他人咯咯笑道,“您不会以为蝴蝶夫人这次抵达得那么晚是因为船开慢了吧?”
“可阿勒尔夫人为什么要躲避特奥巴尔德王子?”她回想了一下对方的模样,“那位殿下年轻又英俊,性格也讨人喜欢。”
“那位夫人的怪癖。”茨尔维妮,也就是第一个回答她的女伴说道,“她不喜欢有固定的伴侣——也许这就是她永远活力四射的秘诀?不过,如果她格外喜欢某位情人,就会在分手前为对方绘制一幅裸身肖像画,据说这在欧洲大陆是一项荣耀。”
桂妮薇尔迟疑了片刻:“所以特奥巴尔德王子是来……讨要荣耀的?”
“也许是吧。”
“才不是!”其他女伴与她争论起来,“特奥巴尔德殿下肯定有自己的肖像画,他和阿勒尔夫人维持了近半年的关系,一般三个月以上就会有了!”
就在此时,一阵不自然的咳嗽声响起:“桂妮薇尔小姐。”
来者竟然是高文·米斯里尔——他的出现在淑女们之间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桂妮薇尔很希望她们的反应是出于适才谈论阿勒尔夫人风流韵事的羞愧,但事实证明她们的惊呼更多是因为他的美貌。
“您好,高文殿下。”虽然高文已经在葛尔登基为王,但他的母亲和继父皆为不列颠的最高掌权者,他这次抵达卡美洛特,一直都是以王子的身份面见宾客,尊称上自然也是如此,“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能请您跳一支舞吗?”
桂妮薇尔无视了同伴们促狭打趣的眼神:“当然。”
虽说是高文主动找上了她,但桂妮薇尔看得出他的邀请只是出于善意的表达,而非为了和她有更多肢体接触,或是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男性魅力。
也许是家教的缘故,女王的几个孩子在这方面都很相似……不过桂妮薇尔至今还未真正见过加雷斯王子,希望阿格规文殿下和加荷里斯殿下昨晚顺利找到了他。
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她发现高文逐渐寡言起来,虽然仍维持着礼节性的微笑,但眼神中有一丝迷茫,似乎不知道该和她聊些什么。
她主动开启了话题:“听说阿勒尔夫人也参加了这次国婚,只是她提前回休息室了……真可惜,我一直想见见她本人,据说她在欧洲大陆颇有名望,任何国家的王室宴会都对她敞开大门。”
“姑母确实很受欢迎。”高文回答,“她精通多种语言,还会模仿当地人的口音,虽然我不懂绘画,但母亲总称赞她是有着非凡才能的艺术家……啊,对了,她有一支魔法笔。”
“魔法笔?”
“是的,魔法笔,可以不用颜料就绘制出各种各样的颜色。”说到这里时,高文的鼻子皱了起来,第一次展现出了白马王子以外的面目,“那是母亲送给她的成人礼纪念礼物,虽然姑母收到这份礼物时已经三十多岁了……母亲明明比姑母年轻得多,却老把姑母当成小姑娘一样溺爱,这样不好。”
至此之后,阿勒尔夫人就从话题中消失了,高文开始兴致勃勃地讲述关于女王的各种趣事,中间偶尔夹杂了一些银铠骑士艾斯翠德的事迹。
这位年轻的王子并不是很擅长讲故事,但他谈起这些时总是神采飞扬,洋溢着真挚的热情,教人很难不去认真倾听他的话,而且妖精女王的功绩放在卡美洛特的任何一代君主身上都是相当惊人的——最重要的是,她看得出女王将他养育得很好——或者说,将她的所有孩子都养育得很好。
这种养育并非是让他们不受任何肉軆上的伤害,或是卡宾森家族那种对爱莲娜无限度的宠爱,而是对他们作为一个人应有的健全人格的保护,使他们在保持善良的天性之余,不乏自信,又不失谦虚。
一曲结束后,桂妮薇尔提了提裙角,由衷地说道:“我真羡慕您。”
“谢谢。“他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已经听惯了这类溢美之词,但每次听到依然忍不住高兴一样,“确实有很多人说过我是最像母亲的孩子。”
他崇拜她的母亲——谁不是呢?据说因为身世疑云,高文·米斯里尔的童年过得并不顺遂(那些难听的流言风语在贵族间总是流传得最快),女王为此力排众议,提前了他的圣洗礼仪式。父亲啊,如果你当初也愿意像女王保护她的孩子一样保护我,也许……
剩余的话在她心头湮灭了,时间逝而不返,没有当初,也没有也许。
高文长久地凝视她,她亦回以微笑,好一会儿过去,对方叹了口气。
“抱歉,女士。”他露出愧疚的微笑,“也许我们最后不会变成父母辈所希望的那种关系,但我会铭记与您共同度过的这段时光。”
听到这些话,桂妮薇尔竟然没有感到很意外,因为她也有同样的感受——对方很好,他们相处得很愉快,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