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代我转达对梵妮学士的由衷感谢。”兰斯洛特试探性地问道,“但请容我多问一句,为什么您能如此及时地知道我……呃,被爱莲娜女士下药的事?这也是缄默的功劳吗?”
“不,是梅林的功劳。”猊下咳嗽了一声,“他认为你在那边一定会发生有趣的事情,所以一直在用'眼'观察情况。”
兰斯洛特感到不可置信:“梅林大人难道就没想过让我直接免受这种遭遇吗?”
“我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她说,“根据梅林本人的说法——客观而言,帕里斯公爵已经通过血魔法预知了你和爱莲娜会有一个孩子,那么这件事最后必然会发生,即使这一次成功阻止了爱莲娜,同样的事情日后仍会反复上演,既然不能确保你逃过人生中的每一次劫难,不如顺应命运让其自然发展。”
“我明白了,所以主观上的原因是?”
“他认为这件事情很有意思。”
他沉默了片刻:“如果我向梅林大人发起决斗请求,对您和陛下会产生什么损失吗?”
“无妨,只是别找什么偏僻的角落,如果我们没能亲眼看到那一幕,人生会留下不少遗憾。”这种用冷静的语气开玩笑的风格让兰斯洛特想起了加荷里斯— —那孩子整天把自己的长兄当成假想敌,坚持自己才是最像母亲的那个,也许不无道理,“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是你需要知道的。”
“请说。”
“爱莲娜怀孕了。”
兰斯洛特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还没等他说什么,猊下便继续道:“考虑到她现在是孕妇,她身后的卡宾森家族,以及不列颠法律对于男性受到侵犯的情况有所欠缺——尤其在卿本人的身体健康并未受损的情况下,很难对她施以刑事上的处罚,所我建议卿可以通过民事上的赔偿获得一些补偿。”
他僵硬地回答:“我不需要任何补偿,也不需要公开审判,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会再与那位女士产生任何联系。”
“恐怕很难,不出意外的话,等到爱莲娜小姐生下孩子,卿就会因为各种胁迫——例如不立刻回到她身边就将孩子掐死之类的原因而被迫妥协,所以我想卿日后注定将永无宁日了。”
兰斯洛特心如死灰地看着她:“如果您当初愿意倾听我的请求,没把我派遣到卡宾森家族……”
“我不是正在全方面地为卿考虑解决方案吗?”即使是猊下,也难免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如果卿信赖廷塔哲的医疗教育水平,一旦爱莲娜试图以虐待孩子的理由迫使卿去见她,我就会以精神状态方面的原因剥夺她的抚养权,将孩子送往廷塔哲修道院长大,待孩子成人后,由其本人决定是否要继承卡宾森的姓氏。”
兰斯洛特并不想直面自己即将有一个孩子的事实,但不得不承认眼下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方案了。
离开女王的书房后,兰斯洛特独自回到房间,无论是回程时的舟车劳顿,还是爱莲娜和她腹中的孩子都让他感到身心俱疲。诚然,爱莲娜不仅长得美丽,而且出身高贵,但他对这样待字闺中的小姑娘实在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更别说对方的性格还……呃、有点奇怪了。
在他休整期间,又有不少同僚陆陆续续地来拜访他,无一不展现出了从未有过的温柔之态,就连对圆桌骑士从不抱好感的赛诺拉·阿什利都上门送了些慰问品。兰斯洛特真诚地感谢了每一个人,并真心希望他们别再来了。
正当他以为自己注定将会成为人们后半年茶余饭t后的谈资时,后半夜忽然发生了一件足以将他拉出泥潭的突发事件——女王要分娩了。
“这么快?”直到被贝德维尔催促着离开房间,兰斯洛特还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如果猊下没有提前生产,岂不是我离开前猊下就怀孕了?”
“准确地说,陛下是在您离开卡美洛特后一周左右告知我们这件事的,所以实际可能要更早一些。”珀西瓦尔有些同情地看着他,“您确实错过了不少重磅消息。”
“还有乐子。”凯补充道。
产房前,王正在不安地徘徊。
“怎么会比预产期提前那么多?”他有些焦躁地说道,“为什么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王……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我解释过不止一次,陛下,这是因为房间里施了隔音的咒语。”他身旁的学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另外,猊下是一位熟练的母亲,她知道该如何呼吸和使劲,虽然这一胎会比较困难,但她会坚持下来的。”
一旁和王同样焦虑的高文追问道:“为什么这一胎会比较困难?”
学士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我也解释过,是因为……”
“因为鹿的肚子里有一条龙。”梅林打断了他——如果不是兰斯洛特刚才亲眼看见他行色匆匆地赶过来,或许会以为他此刻不以为然的表情是真的,“都让开,我要进去。”
他看见王不悦地眯起了眼睛:“你为什么要进去?”
“因为大哥哥我不是第一次见到廷塔哲的女人不得不生条龙下来。”梅林的语气也比他记忆中尖刻得多,“还是说你也有经验想过来搭把手?没有就别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