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回答我的问题, 母亲。”
“阿格规文, 亲爱的。”母亲咯咯笑了起来,“你刚才不是自己回答了吗?”
阿格规文无言以对。
正当他开始思考该如何不那么尴尬地告退时,布兰黛尔学士的到来解救了他。
在他关上门前,母亲忽然开口:“阿格规文,你应该还记得我叮嘱过什么吧?”
闻言,他的动作顿了一下:“……是, 母亲。”
“那就好。”母亲朝他点了头, “去做自己的事情吧,孩子。”
回到书房后,他花了一点时间重振精神,然后开始酝酿将要寄往卡美洛特和葛尔的信件。
给高文的信件写得很顺利,大抵是母亲因为北方秋冬季的寒冷偶有不适,但总体并无大碍,让他不必担心——在母亲南下讨伐卑王期间,阿格规文一直留在葛尔辅佐高文,早就习惯了用善意的谎言搪塞自己的兄长。
这也是为什么当母亲叮嘱他不能把她生病透露给其他人——尤其是高文时,阿格规文毫无心理负担地答应了。
他的兄长或许是当代骑士之典范,但当他沉浸在自己的偏执中时,所产生的破坏力也是无与伦比的。
即使抱着最乐观的态度,阿格规文也很确信,一旦高文知道母亲病倒的消息,就会毫不犹豫地赶赴洛锡安,将领主的职责抛之脑后(哪怕他明确知道领地内有瘟疫传播的隐患),致使母亲最不想见到的一幕上演——瘟疫源越过葛尔,进一步向英格兰扩散。
然而轮到陛下时,阿格规文的笔迹微妙地滞涩了起来。
不同于高文,陛下是他的君主,更是一位从言行到品性都值得他尊敬的对象,对他撒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何况,他不认为有必要将这件事瞒着对方,亚瑟是一位贤明的国王,想必也知道自己有时必须在责任和私人感情之间作出取舍。
不过,无论他再怎么尊敬陛下,母亲的命令在他心中仍是第一顺位。考虑到陛下敏锐的洞察力,阿格规文增加了一些真实情况的描述,以免文字读起来过于敷衍,让对方发现端倪。例如这几个月来母亲的身体状况欠佳,久病不愈……写到这里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写得太过了,于是补充了一句“暂时没有性命之虞”。
俄而,他又将这句话划掉了,决定重新誊写一份。
这一次,他写的是“但并无性命之虞,只是需要长期修养”,并且补充道:“洛锡安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预计再过半年左右即可全面恢复生产,葛尔郡、邓迪郡、奥克尼郡等地都发现了瘟疫扩散的迹象,但大多在初期就得到了控制,并未造成严重损失……”
将信件委托给信使后,阿格规文长舒一口气,却没能如预想中那般如释重负。
母亲虽然暂时无性命之忧,但这种情况不能一直持续下去。
不列颠的神秘已经断绝了,但世上应该还存在其他国度,比如拥有各种神秘逸闻的黎凡特,或是更遥远的东方古国,能够让母亲的妖精之血彻底恢复——不必是永久性的,只要能够消除疫病带来的病痛即可,随后即使妖精之血再度失效、溢散也无妨。
思绪至此,他决定给加雷斯去一封信,让他在外寻找神秘尚未消退,或是拥有优质灵脉的地域。
传往海外的信件不是通过信使或信鸽传达的,必须交给拥有一定武力且熟悉海上生活的可信之人,那些驻守在奥克尼的骑士再合适不过。
他前往隔离区营地,委托铁卫将信件送往奥克尼郡——这是他有意安排的路线,因为接下来他要去工匠坊视察新型纺织机的制作进度。
洛锡安人口数量锐减,必须寻找更高效的生产方式,如果母亲设计的飞梭在纺纱机上被验证可行(尽管没有人抱有怀疑),以往至少需要两个人操作的织布机就可以简化为单人操作。至于原材料,不列颠与埃及的关系还算融洽……
“阿格规文爵士?”
阿格规文收回思绪,向来者微微颔首:“早安,贝德维尔爵士。”
贝德维尔以微笑作为回应,但阿格规文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越过了他,看向了远处的一对男女——那是格蕾和西尔菲爵士。后者亦步亦趋地跟在前者身后,视线随着她的步伐一寸寸地前挪。每当格蕾转头与他说话,他就露出礼貌、羞赧的微笑。
贝德维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阿格规文默不作声。
他的小妹也许是个迟钝的人(毕竟她真正心智健全才没几年),但西尔菲对她的心思,整个营地只要是眼睛没瞎的都不会看不出来。
母亲和艾斯翠德老师对此并未表态,一如既往地选择让年轻人去解决他们自己的事情。克鲁茨爵士、贝德维尔爵士等人则很看好这一对,不过阿格规文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他们之前也觉得格蕾与加拉哈德极为般配,直到加拉哈德向大主教宣誓,将作为上帝的骑士终生保持贞洁才偃旗息鼓。
也许有些人年纪大了就是会这样,对年轻人的感情生活特别感兴趣。
从他自身的角度来说,当然是不希望格蕾那么早就结婚的。所谓贵族的适婚龄早已是过去式——桂妮薇尔临近三十岁才结婚,但在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