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事啊!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他们……他们……”
没到最后关头,夏明朗不愿意说出真相。
因为那些话一说,他就不再是夏家的公子,只是养子了。
夏家有自己的儿子,哪里还会看重他?
过去三十年中,他经常做错事。但是父亲都各种维护于他,有人提出过继孩子,父亲一口就回绝了。看他实在不是做生意的料,早早就给他娶妻,让他生孩子。现如今他生下的四个儿子,全部都由父亲请来的夫子教导,他不得插手!
可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不是不说就能糊弄过去的,夏老爷并不是傻子。他目光落在梁氏身上:“混淆我夏府血脉,意图谋财害命。你们有几个脑袋来砍?本老爷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等到本老爷去查出来,你们这一家子,谁也别想脱身。”
梁氏吓得噗通跪在了地上,当年的事情做得隐秘。几乎无人知道,但若夏老爷铁了心要去查,就算查不出来细节。他们也脱不了身。
不管他们有没有做错事,只是儿子替真正夏公子过了三十年优渥日子,夏老爷就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梁氏想要说实话来求得一个宽恕的机会,但是,夫妻俩这些年来是如何对周大川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周大川以前挺听话的,所有的银子都交回家里,但自从半个月前回来后,简直浑身反骨。在家里又吵又闹,甚至还动手打人。这样情形下,想让周大川帮着求情简直是做梦,不踩夫妻俩几脚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说了实情要倒霉,不说还是要倒霉,梁氏特别纠结,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夏老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生意人最擅长玩弄人心。他慢条斯理倒了一杯茶,喝了后道:“看来你们三人都知道真相,这样吧,你们谁先说,这银票就是谁的。”
他掏出了厚厚一叠银票放在桌上。
夏明朗做了多年的夏家公子,什么都不缺。但是周家夫妻不同啊,他们这些年日子虽然过得不错,却也只是不错而已。就像之前那个酒楼,哪怕有周大川累死累活挑炭赚银子,夫妻俩也是绝对不敢进去吃饭的。
有了这些银子,两人完全可以在城里买个宅子,再请几个人伺候。
周父很快就打定了主意。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儿子在夏府长大,他都打听过了,夏老爷很疼唯一的儿子,更疼几个孙子,更是把几个孙子叫到了身边亲自考问功课,就怕他们学歪了。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不是亲生也胜似亲生。多年的父子情分不是假的,哪怕知道了真相,应该也不会对明朗做什么。更何况,当初做这些事的时候明朗只是个襁褓中的孩子,他是被迫的。不知者不罪嘛!
至于夫妻俩……他说了实话,得以顺利脱身,拿着这些银子安稳过下半辈子。到了他这个年纪,图的也就是个安稳和安逸。有了这些银票,就有什么都有了。
“我说!”
三十年前,夏府的夫人回外地的娘家奔丧,彼时她已经有孕九个月,随时可能临盆,可是夏夫人父亲没了,这必须要回去一趟。夏老爷也陪同了的,只是在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劫匪,夏夫人的马儿受惊,不受控制地往前奔,这一下直接把她带到了远处。
受了惊吓,夏夫人当场破了水,身边只有车夫和两个丫鬟。她拼了命生下孩子,自己已经奄奄一息,当时她嘱咐车夫和其中一个丫鬟把孩子送回去,让另一个丫鬟陪着自己等夏老爷找来。
孩子刚生下来,红彤彤皱巴巴的。丫鬟喜儿抱着孩子回去找夏老爷的时候,发现夏老爷已经去各处村子里找人,行踪不定。无奈,她只能先把人送回城里。
到了城外,天色已晚。城门关上后,要第二天才能打开。喜儿便带着孩子去了村里,一路奔波,她特别疲累,靠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车夫也在另一间房中,当时梁氏刚刚生下夫妻俩的小儿子,只是那时候家里穷,她吃得不太好,儿子生下来瘦巴巴的。大夫都说了,很可能会养不活。
夫妻俩前面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好不容易得了儿子,且梁氏生这个孩子伤了身,以后再也不能生,两人哪里舍得眼睁睁看着儿子离世?
眼看儿子又开始咳嗽,夫妻俩看到丫鬟抱着的襁褓就动了念头。两个孩子的身子都比较弱,又都刚出生,乍一看根本分辨不出。于是,梁氏大着胆子去把丫鬟身边的孩子抱了过来,然后给两个孩子换了衣裳,把自己的小儿子放在了丫鬟身边。
夫妻俩的孩子身子很弱,但是夏府这样的人家,不缺人力物力,只要孩子生下来有气,多半都能养得活。而夏夫人的孩子别看早出生几天,但她孕期养得好,孩子没怎么得到照顾,也还是健健康康长大了。
其实周家夫妻俩在孩子小的时候,有想过把这孩子弄死。但是,这活生生的一条人命,两人有些下不去手,再说了,如果哪天夏府知道了真相找来,发现儿子已经没了,夫妻俩一定活不成。
留着这个孩子,也是给他们留一个退路。
小时候的周大川很乖,梁氏一开始也挺喜欢的,可随着孩子渐渐长大,开始调皮捣蛋,她也想念自己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