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只满脸的愁容,只在双亲和何满文面前念叨。
林晚玉知道自己活了半生毫无作为,不管是生意还是家事,她基本上都不怎么管。但不管是一回事,被人指出来她不管不顾又是另一回事,她脸上当场就有些下不来:“你什么意思?”
顾秋实摆摆手:“我这两天顾不上这件事,真要是去劝知东,也得等我酒楼开张,开张后还要忙个四五天,把这第一轮的客人忙完再说!”
“做生意了不起啊!”林晚玉语气烦躁,“你都这把年纪了,应该明白人活一世,活的就是儿孙的道理。你赚再多的银子,没有人接手,那你这一辈子就是失败的。”
对于这样一番话,顾秋实并不赞同。
别说他经历了这么多对孩子没有执念,就是在经历这些之前,他也不认为人活在世上必须要有自己亲生的孩子。
“就是因为你的这种想法,所以林知东才敢威胁你们!”顾秋实一脸的严肃,语气加重,强调道:“咱们的院子才没被烧几天,你是不是就忘了他干了什么?他要烧死我们,怕我们不死,还在放火之前先朝我们放了迷烟!爹娘年纪大了,我不与他们争辩,但是你……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林知东在我的心里,已经不是我儿子,而是想要我性命的仇人。”
林晚玉傻了。
成亲后,何满文这第一回用这么严肃的神情与她说话。
“那是你的亲儿子……孩子做错了,咱们做长辈的生气归生气,最后还是要原谅!”
顾秋实摆摆手:“你大度是你的事,不要强迫我大度。你们不拿自己的命当一回事,我不行,我能活到现在不容易,不想英年早逝。”
林晚玉张了张口,忽然脱口而出:“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顾秋实一脸疑惑。
林晚玉对上他的眼,半晌说不出话,别开脸道:“没什么!等你忙完了我们再谈。”
语罢,落荒而逃。
*
酒楼开张,来了不少客人。
最近何满文已经入了不少富商的眼,他拿出来的那些瓷器和这两日才出现的酒,都是好东西。
只要能够拿到货,转手就能卖到钱……因为这些东西已经传到了外地,有不少外地的富商正在赶来的路上,到时谁有货谁就能赚钱。想要赚钱,和何满文交好准没错!
于是,上半天的客人大堂里占了一半,楼上的雅间用了一小半。就在这些客人快要离开时,又来了不少人。
大堂里挤满了,雅间也差不多用完,没用的那两间也已经有人预定。林知南兄弟俩时不时还要帮着收定金,看着这番盛况,那是瞠目结舌。
一直到夜幕降临,客人才渐渐散去。
父子三人离开的时候,雅间里还有五六桌。
兄弟二人累得上了马车后就睡着了。
顾秋实跑了两趟,把他们俩抱回了各自的床上。然后他自己也回去睡,刚进门,就看到了林老头。
“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林老头坐在黑暗的屋中,看着女婿点亮烛火,问:“生意如何?”
“挺好的。”顾秋实随口道,“今天我酿的那些酒定出去不少,这生意应该能做下去。”
林老头面色复杂:“你还要忙几天?”
“五天吧。”顾秋实好奇,“爹有事要让我做?”
“我想让你去劝一劝知东。”对着女婿,林老爷向来不客气,“我已经听晚玉说了你的想法,知东确实做得不对,可他到底是我们林家的血脉。我们再生气,也不能真的丢下他不管。”
“你们丢不下,我丢得下。”顾秋实摆摆手,“我忙了好长一段时间,最近都挺累的。初五那天,我不会去!”
林老头皱了皱眉:“满文,你能有今日,是因为当初我挑中了你。”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这个事实。”顾秋实认真道:“爹,过去那么多年,我在这个家是怎么对你们的,你心里最清楚。如果你觉得我做得还不够,那也没办法,反正我问心无愧。”
“你如今手头有银子,想法早已经变了!”林老头出言指责,“你是不是想另立门户了?”
“我没这么想,也没这么说过。”顾秋实正色,“但如果你们继续逼迫,非要我劝知东,想要我们父子和乐,那我可能真的会有另立门户的想法。”
林老头盯着他,想问他是不是知道大孙子的身世,到底还是问不出口。
这么多年,他们始终没有提及此事,何满文也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以前都没有说开,现在也没必要说。
“你早点歇着吧。”林老头起身往外走,“对了,现在你拥有这么多东西,给知南和知北准备一个院子应该不难吧?”
顾秋实颔首:“他们以后住的地方由我安排。你们不用操心。”
林老头在看到女婿拿出几万两银票的时候,就知道家里多半留不住此人。此时两人谈的这些话,已经有分家的苗头,他不愿意让事情变成这样,但又无力挽回。
“既然这样,那我们林家的院子就给知东?”
顾秋实无所谓:“随便!”
林老头叹息:“你可要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