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杨老爷气冲冲走了。
顾秋实也慢悠悠起身准备离开,杨天成伸手捂着自己挨了打的脸,满腔愤慨, 忍不住质问:“你满意了?”
“你这话说的,又不是我逼你做的。”顾秋实摆摆手, “自己蠢,居然跑来怪我不乖乖不算计,你当自己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吗?”
他走到了门口,又回头笑道:“杨天成,其实我还挺期待你继续算计我的。再来一次,父亲就会把你扫地出门……”
“你想得美!”杨天成满脸恶意,“爹只是在气头上说的气话,不可能不要我。我们父子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无论我做错了什么,父亲都会原谅我。还有,家里的生意最后肯定都是我的,你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好男不吃分家饭。”顾秋实满眼鄙视,“只有没出息的男人才会指着从家中长辈那里接手钱财。明天我的酒馆就要开张了,已经有不少酒楼来找我定货,家里的这点儿生意,只有你才会当成命根子一般护着。”
他冷哼一声,缓步离开。
杨天成看着他从容不迫的背影,心中嫉妒不已。
“姨娘,我也要学做生意。”
白姨娘面色复杂:“天成,冷静一点,做生意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不信我?”杨天成恼怒不已,“一个从乡下回来的庄稼汉都可以,我会不如他?娘,我知道你那里攒了有一些银票,拿出来给我。最近爹已经不让我去铺子里帮忙,刚好趁着这段时间我做出成就,好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他一门心思做生意。白姨娘劝都劝不住,只能妥协。
杨老爷手头的银子很多,但平时花不了多少,除了衣食住行外,杨老爷没什么爱好,对自己都不舍得花银子的人,对外人也大方不到哪儿去。即便白姨娘是他最喜欢的女子,他也只是每个月给个几十两,遇上特殊情形才会多点。
白姨娘为了让自己的处境好些,对下人一直都挺大方,只要帮她做事,她就会给出丰厚的酬劳。因此,二十多年了,总共也才攒五千多两银子,她回屋取银票,杨天成嫌少,干脆把整个匣子都抱走了。
手头常年捏着大把银子的人,如今手头突然空了,白姨娘很不习惯,她有心想要去把银子追回来,奈何儿子跑得太快,她累得气喘吁吁,还是很快就看不到儿子的身影了。
“快点,去把公子追回来。”
杨天成出门后,直奔街上。他很快选了一间合适的铺子,花了几千两银子买下。其实他做生意只是一时兴起,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接手杨府生意,从未想过要凭自己白手起家。
因此,铺子买下了,他却不知道卖什么货。杨天成现如今知道的那些方子,都是杨家本来就有,并且铺子里也在卖的东西。
他思来想去,决定酿酒。
昨天他就听姨娘说过,吴大河酿的酒几乎有一半的酒楼和茶楼都定了货,光是定金,就收了上万两。
酿酒还不简单吗?
他虽然不懂得酿酒的流程,但他有银子啊,找几个酿酒的老师傅,把物件和粮食准备好,很快就会有酒了。
不过短短半天,杨天成就决定好了此事,他以前就听说过有几位师傅的手艺不错,一一亲自上门去寻,有三位不愿意见他的面,有两位倒是愿意见,但开的价钱很高,张口就要三千两!
杨天成手头的银票不多,还要整修铺子请伙计呢,不过,他认为老师傅是整门生意中最重要的,试着砍了砍价,眼看砍不下来,一咬牙就答应了。
其实他心里还有个想法,父亲每个月给他花不少银子,他虽然没攒着,但手头从来也没有缺过钱花。母亲跟了父亲这么多年,又特别得宠,不可能才攒这点儿银票。
狡兔三窟,母亲在别的地方应该还藏有银子,几万两于她而言,应该不难。
既然还有几万两银票打底,那三千两银子就不多。
新做一门生意,杨天成忙得脚不沾地,当天半夜了才回。
白姨娘跑到了儿子的院子里等着,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跟儿子好好谈一谈,但是,天黑后不久,老爷去她的院子了。
虽然从儿子那里拿回银票很重要,但哄好老爷更重要。别人对于杨老爷喜欢哪个女人不太清楚,但白姨娘心里明白,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内,杨老爷和她就像是真正的夫妻一般,跟夫人之间夫妻感情名存实亡。可最近这段时间,老爷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主院歇着,对她是越来越不耐烦。
过去二十多年加起来,都没有白姨娘这一个月之内挨的骂多。
白姨娘以前敢闹闹小脾气偶尔不搭理老爷,如今绝对没有这个胆子。
*
顾秋实这已经一心扑在生意上,酒馆开张,因为他的酒味道特别好,一点都不辣口 ,价钱也合适。酒质分为七等,嫌弃价钱贵就可以买低一等。
喝酒的人比读书的人多,酒馆一开张,顾秋实又忙得脚不沾地。
杨老爷都过来帮忙,不过确切的价钱还是需要客人和儿子亲自谈,他只在边上负责接待。晚上回府时,他看见账册上儿子今天进账一万二千两。
即便这是自己儿子,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