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去缘玉楼比较远,不过,顾秋实选定的嫁衣吉服也在那边,算是顺路。
下马车时,前面的两人率先进门,定下了楼上的雅间。
顾秋实和古玉宜一起不紧不慢走在后面,看着柳厚跟管事侃侃而谈。柳家在城里算不上有名有姓,饶是柳厚,也不会经常到缘玉楼这样的地方来。
两人相谈甚欢,柳厚认为,管事挺给自己面子。他没有回头,但能猜测到黎文山多半在用艳羡的目光看着他。毕竟,黎文山即便是生意做得不错,到底还是泥腿子出身,满打满算富了才不到一年,身上的泥腥味都还没褪去,拿什么跟他比?
这么想着,柳厚愈发自得。
走到楼梯中间,上面一群人下来,管事停下与柳厚之间的交谈,侧身让路行礼:“少东家。”
何光泽点点头,又冲着柳厚和善一笑。
柳厚有些受宠若惊,这何家的生意不光是这一间缘玉楼,对外还有不少,偌大何府算得上是城里的一流富商,走出去有头有脸。如果自家能够搭上,绝对有源源不断的好处……以前是想都不敢想,但今日看何光泽如此和善,他心里期待顿时如野草一般疯长。
他心里还在想着打招呼的措辞,就见何少东家目光掠过他,落到了他身后,脸上的神情都变得热络几分。
“黎东家前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让人准备……快请!”
即便顾秋实如今手头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想要赶上何府也差得远,实在是做生意的时间太短了。堂堂何府的少东家,用不着如此礼遇于他。
何光泽这么客气,一来是听了舅舅的话,知道黎文山是个能干人,想要提前绝交。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对黎文山的那番提醒心生感激。
他回去之后就质问了父亲,父亲不承认有对母亲下毒,他当时没什么反应,趁着父亲去了铺子里,直接找到了李清欢,让人将她绑了。
李清欢原先是兄弟俩的小妹妹,在何府就跟自己家似的,换做以前,即便有何光泽的吩咐,下人也不敢对她不敬。
可今时不同往日,李清欢死了,法事都做了三天,李夫人悲痛到病了好几日都起不来床。
如今住在何府的只是欢姨娘而已,下人们瞬间扑上前将人捆住,李清欢一开始还死不承认自己有下毒,后来看何光泽对她没有丝毫兄妹之情,满眼凶狠的要毁她容貌,她终于怕了,承认了自己私底下做的那些事。
何光泽目眦欲裂,杀人的心都有……堂堂何府夫人中毒了居然被瞒了两年之久,那么多的大夫前来诊治却没有看出丝毫端倪他是不相信的。
也就是说,这里面还有父亲的手笔。
如果说父亲不顾颜面非要和母亲的晚辈苟且让他对父亲特别失望甚至是生出恨意,得知此事后,他心里对父亲已经生出了杀心。
但他到底按捺住了,既然母亲是中毒,不是生病,那就得问她要解药。
于是,何光泽狠狠将李清欢收拾了一顿,得到了李清欢取出的解药后,还是将她的容貌给毁了。
他自己也是男人,食色性也,他就不相信美人围绕的父亲会对一个丑八怪情根深种。
拿到解药,他重新给母亲请了大夫,本来已经只剩下一口气的母亲有了解药后能够好转一些,但痊愈已经是不能了,以后静养着,还能活上几年。
何光泽处理好了家事,回过头来对黎文山就真的特别感激。如果没有黎文山的提醒,他可能也会想通这其中的关窍,但是,那时候想要救回母亲绝对是不能了。
救人和做生意是一个道理,错过了时间,一切都是枉然,只余后悔。
顾秋实对于他这么热情也有些意外,笑道:“今儿是柳公子盛情相邀,之前也不知道要来。”
何光泽眼神一闪,从他的言语和神态间已经听出来了,这所谓的柳公子并不是他真心想要结交之人。
“几位请。”他伸手一引,亲自带着顾秋实去了雅间,到了门口后笑道,“和黎公子相识一场,何某受益良多,为表感谢之情,黎公子日后不管是自己想要来缘玉楼捧场,还是要在此宴客,全都记何某账上。”
说着,还吩咐边上管事,“日后不得了怠慢黎公子,明白了吗?”
管事急忙点头:“小的明白了的,昨天公子的吩咐下来,小的就已经告诉楼里所有的伙计,强调了日后黎公子是咱们楼里的贵客一事,少东家尽管放心。”
顾秋实满心意外,又听到是昨天就吩咐下来的,就更意外了。
他又让人打听何府,但还没能收买到主子身边的人,只是听说李清欢被面前的何光泽打得半死又毁了容貌,其他的消息还没收到。想来,李氏的病,多半与李清欢有关了,兴许如今已经有了好转。否则很难解释何光泽的这番礼遇。
“少东家太客气了,无功不受禄……”
“黎公子值得。”何光泽没有再多说,再次伸手一引,“几位请。”
柳厚在旁边从头看到尾,心里的酸水一阵一阵往上冒。他脸色不太好,边上的古玉梅也差不多,这么一看,倒真有了几分夫妻相。
几人坐下来后,柳厚吩咐了一些菜色,他打定主意要和黎文山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