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迟明天。”
“他们母女如今住在我们家的庄子上,其实那边挺安静的, 很适合养伤。周姑娘如今伤势未愈,也不好过于折腾。”顾秋实提议, “还是就让她们住在郊外吧,等周姑娘伤势痊愈,庵堂那边也给了说法。再把人接回来不迟。”
周老爷都不知道母女俩如今是个什么情形,只能答应下来,送走了未来女婿,他立刻让人请来了府上的金姨娘。
这些年周夫人不在,后宅都是由金姨娘管着。
“这么回事?玉宜从山崖上摔下,伤得还挺重,你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金姨娘面色微变:“方才我听说梁家主来了,还是来上门提亲?”
提起此事,周老爷面色缓和下来:“是。玉宜摔下山崖就是他救的,两人因此结缘。我也没想到,玉宜还能有这样的运道。”
“是啊是啊。”金姨娘嘴上附和着,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尖都掐进了肉里。
“要把人接回来吗?”
周老爷点头:“当然要接。”
金姨娘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老爷,妾身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我夫妻,你想说什么直接说啊。”周老爷心里欢喜之余,只觉得跟做梦似的,感觉特别的不真实。
金姨娘试探着道:“当年你也不是平白无故将夫人和玉宜送到郊外的庵堂。当时为了家中名声着想,她们母女的遭遇一直对外瞒得挺好,玉宜……其实挺厉害的,三十多岁的人还能让梁家主亲自登门求娶。但无论她有多会哄人,当年的事情实实在在发生过,而梁家主不知道她身上的那些过往,你说要是以后梁家主知道了……”
周老爷眉头紧皱:“此事知道的人不多,玉宜又不傻,难道还会主动说出来?知情人都已经被处理了,梁昌平不可能知道。”
金姨娘努力镇定着:“他是娶过妻的男人,虽然经历的女人少,但一个女人是不是清白之身,他肯定分辨得出来。玉宜口口声声说她被拖到树林里后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您觉得,歹人会放过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么?”
正是周老爷认为歹人拖了女儿进树林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他才将母女二人丢到了庵堂。
可是,周老爷实在舍不得这门好亲事,他负手在屋中踱了几圈,咬牙道:“想点办法糊弄过去。等到新婚那天,多找几个人灌梁昌平喝酒,让他醉到不省人事,应该可行。”
金姨娘承认,这确实是个法子。
但是,她根本不想让母女俩翻身。
若是周玉宜真的嫁给了梁昌平,多半会报复她。
“老爷,我知道这是一门好亲事,就此放弃实在可惜 。但是,咱们要担不小的风险,若是梁昌平得知了真相,那我们两家不是结亲,而是结上了仇怨。平白无故的,咱们没必要招惹这么厉害的仇家啊!”
周老爷被劝得心里意动。
不过,想到白家这些年得到的好处,他一咬牙道:“总要试一试。玉宜不是说她没有被欺负么?到时东窗事发,我就说不知情。咱们不想招惹强有力的仇家,难道梁昌平就想和我们周府作对?”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吩咐道:“去给她们母女收拾两个院子……对了,你收拾个院子搬出去,正房空出来。玉宜出嫁前,就委屈你了。”
金姨娘都住了十几年的正房,无论府内府外,她就是正经的周夫人,也就是当下律法规定妾不能扶正,否则,她早就是妻了。
得了周老爷这话,金姨娘心里特别烦躁,不过,在男人心里,她是个顾全大局的温柔女子。这种时候不能闹,想要阻止这门婚事,得从其他的地方入手。
*
梁昌平要再娶了。
这一次求娶的是当年险些就定下亲事的周姑娘。兜兜转转,两人还是定亲了。
也是到了此时,众人才知道周姑娘这些年都住在庵堂之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群里人都在夸赞周姑娘重情重义,在心上人被人算计另娶她人后,她没有再相看,而是跑到郊外的庵堂里为心上人守节。
她嫁不到心上人,就宁愿终身不嫁人。
一时间,众人纷纷夸赞周姑娘的情深和刚烈。
顾秋实得知这个消息,只觉离谱。
其实,但凡是和周家相熟的,都知道这传言是假的。
周玉宜并没有要为心上人守节,她和还年轻的梁昌平确实相看过,也确实只差一步就定亲。但两人并没有到山盟海誓难解难分的地步。她在梁昌平定亲后,还和旁人相看,也就差一步就定亲。只是出了意外,才被家里人打发到了庵堂。
顾秋实知道是有人刻意传扬,一打听,发现这传言最开始是从周府中来的。
他瞬间明白,这是周老爷故意的。
传言明显就在掩盖周玉宜当年险些被人欺辱之事,对她的名声有好处。因此,尽管顾秋实也觉得传言离谱,却从未阻止。
大部分的人就当是闲事,谈过就忘,但是,这消息落在白水灵耳中,险些没把她气死。
她被关到了郊外的庄子上,后来还生病了,病的越来越重,只剩下一口气时,白水灵猛然发现自己的病是被人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