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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算万算,没想到梁昌平根本就与海棠没有丝毫关系,海棠是又一次骗了他们。
周老爷气得胸口起伏,暗暗盘算着一会儿去收拾海棠。
“玉兰,滚回去,以后无事少回门。”
顾秋实并没有急着告辞离开,坐在椅子上把玩着周玉宜的袖子,仿佛袖子上的绣花吸引了他全部的心神。
周老爷没有明说那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血脉,这种时候,越描越黑。不提才是对的。
恰在此时,外面又有急匆匆的脚步声过来,赶来的人是府里的二管事。
“老爷,金姨娘出事了。”
坐在旁边没有出声的周玉潘霍然起身:“出什么事了?把话说清楚。”
二管事腿一软,整个人往下跌,好在他反应快,没有往下坐,而是直接跪趴在地上:“金姨娘她……她……早上到现在一直没精神,刚才小的才得知,她……她突然精神了不少,还闹着要吃东西。”
闹着要吃东西算什么精神?
除非是在此之前金姨娘不肯吃。
除了周夫人之外,谁都不知道金姨娘竟然已经病重到了这个地步。
周玉潘厉声质问:“姨娘病重成这样,之前为何不来报?”
这府里所有的主子,自然是以周老爷为尊。
周玉潘没有少东家的名分,却是所有下人心目中少东家的人选。没有人敢得罪他,在这府里,他的地位仅次于周老爷之下。
所以,周玉潘一问,二管事就苦了脸,换了别人,或许还能插科打混糊弄。对着周玉潘,二管事压根不敢,他偷瞄了好几眼坐在那儿把玩蔻丹的周夫人。
周玉潘看见管事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必须要为母亲讨个公道,当即厉喝:“哑巴了吗?说话!”
二管事几乎都要哭了,眼看周夫人那边没什么表示,姿态还挺闲适,他只能实话实说,眼一闭道:“是夫人不让下人们报信,小的刚刚才得到消息,是金姨娘人要不行了,底下的人不敢再拖,这才大着胆子报了上来。”
话音落下,二管事整个人匍匐在地,不敢再抬头。
屋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周玉宜特别惊讶,她不知道此事,担忧地看了一眼母亲。
她怕母亲被愤怒的父亲给报复。关键是她已经嫁了人,不可能留在这里守着。
周玉潘心中格外愤怒,但他以后要接手家业,就不能对长辈不敬。不管心里如何恨毒了周夫人,面上也不敢露出分毫,此时他放在身侧的拳头紧握,大踏步往外奔去。
而周玉兰就没有这个顾虑,她对周玉宜母女的厌恶几乎是摆到了明面上,刚刚才被海棠耍弄了一番,她此时心里是又怕又怒,得知母亲病重,她怒火又添了一层:“贱人!娘要是出了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周夫人呵呵:“玉兰 ,这是我与你姨娘之间的恩怨。你气什么呀?当初我在庵堂里被你姨娘几番算计,被下毒可不是一两次,包括玉宜遇上昌平那一次,她也是被有心人推下了山崖,若不是昌平父女俩刚好路过,她哪里还有命在?我们母女几次险死还生,这都是拜金姨娘所赐,怎么,只许她一次次是毒害我们母女,就不许我还手?”
本来要出言质问的周老爷听了这话,也心虚起来。要说金姨娘的那些手段他一点都不知,那是假话。
想要请人动手害人,必须得付足够丰厚的酬劳。金姨娘只是妾,在府里所有的花销都需要从账房支取,那些特别不正常的大笔开销,就是拿来害母女俩的。
他当初觉得周夫人贞洁不在,默认了金姨娘对其下手。这会儿金姨娘受了委屈,他要是敢帮忙……周夫人满不满意他无所谓,他怕大女儿不高兴,进而吹了枕边风,然后女婿跟自家疏远了去。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厉害的女婿,周老爷不愿意亲手把人推开,于是,他沉默下来。
周玉潘不能质问周夫人,急匆匆赶出门,奔去了金姨娘的院子。
周玉兰也不放心,也追了上去。
周夫人整理了一下袖子:“玉宜,要是不急,一起瞧瞧去吧。”
孔斌怕周玉兰冲动之下说了难听的话再与娘家生分,不敢放她一个人,也飞快撵出门,临走时,还和顾秋实谦让:“姐夫先请。”
顾秋实没动,而是冲着周夫人一礼:“岳母先走。”
周夫人走在最前:“昌平,这些恶毒的事都是我做的,与玉宜无关。金姨娘对我们母女下了许多次毒手,她不死,我难消心头之恨。你要是觉得我狠毒,以后不来见我都行。但千万不要迁怒了玉宜。”
周玉宜眼泪唰就下来了:“娘,你这样……以后我不放心放你一个人在周府。”
过去那些年,周老爷有多疼金姨娘,所有人都看着眼里,周玉潘在府里的地位那么高,可全都是周老爷纵容出来的。还有周玉兰,在一众女儿中,就数她最得宠。
一行人到了金姨娘的院子时,里面站着的下人一个比一个乖巧,全部都站在路旁低着头,恨不能把自己缩到墙里去,就怕被主子给单拎了出来。
周玉潘跪在金姨娘的床前,他满眼通红,握住金姨娘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