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对着单封阳的后辈,也可能是只是突然想起了单封阳,关云姬的眼中晃过怀念,她的目光投向远处。
“我怎么会讨厌她。”她轻声说道,“没有人会讨厌太阳,人人都追随着太阳,希望太阳的光能落在自己身上。”
彦时面无表情的陈述事实:“她已经陨落了。”
关云姬将眼神从远处收回,缓缓落在彦时的脸上,她的语气依旧平静,“我知道,我比所有生灵都知道。”
“她的遗物还是我收敛的。”说着,她的目光移动,落点到彦时戴在手腕的烈日冠冕上。
月光透过窗户投下清晖,映得烈日冠冕分外璀璨。
单封阳也很喜欢将烈日冠冕缩成一个手环,戴在手上。
“我还以为她把冠冕留给了临自醉。原来在你这。看来她和临溪桥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完美。”关云姬喃喃自语。
彦时:?
她眉头微微皱起。
虽然但是,临自醉是她亲妈,单封阳把东西留给她或留给临自醉,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吧。
而且烈日冠冕就不在单封阳的遗物里,这个是她从拍卖场凭实力捡的。
等下,这里存在一个问题——彦时突然发现不对。
烈日冠冕作为灵的权柄,在已知的信息中一直是单封阳的东西,所以是怎么在单封阳陨落后流落进拍卖场的?
同时,关云姬这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她和临自醉的关系?
彦时试探性的开口编道:“这是我从临自醉手里拿的。”
关云姬:“嗯?”她的表情微愣,手开始下意识的掐算起来。
关云姬很意外。彦时观察着,她总感觉,关云姬似乎不知道她和临自醉的关系。
过了一小会,关云姬的表情微微扭曲起来,她的手指突然抽搐,之后无力的垂下。灰色的眼睛又开始隐隐作疼。
算不出来。
关云姬轻压手腕,和之前算澜澜的命运一样,彦局,澜澜的姐姐。这位关云姬之前从未听说的,单封阳的另一个孙女,她的未来是一片未知。
不管怎么说,彦局今年最多不过三十。这里还是表世界,法则控制力微弱、灵极端稀薄的表世界。
关云姬的目光重新回到烈日冠冕上,表情柔和:“我刚刚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彦局给她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烈日冠冕是彦局从临自醉手里拿的,即烈日冠冕是可以抢的。
单封阳已经陨落了,现在这是无主之物。
关云姬素来不是武力信奉者,但她突然觉得在有些事情上,可以改变一下。
“彦局,把烈日冠冕给我。”她说道,“或者,我自己来拿。”
彦时:?
什么东西?
她难得有些不理解了。
关云姬向她要烈日冠冕?
什么毫不相干、不符逻辑的要求。
彦时还没理解
明白,或者开口回答,关云姬就忽然从制服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未知名的物体,迅速朝她扔来。
彦时下意识偏头,东西却在即将接近彦时的时候突然化作一片白雾。
还在空中嬉闹的火灵立刻警觉地织成一道火网,挡在她的面前。
白雾遇到高温,发出“嘶嘶”的燃烧声,几缕灰烟随之飘散开来。
彦时:...
即使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直接动手威胁的用意也能直接看出。
而彦时一直是个相当和善的人,所以她和善的示意火灵将白雾反吹回去。
白雾以更快的速度向关云姬飘去。
见白雾飘回,关云姬迅速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个未知名物体,砸在桌面上。
桌上再次飘出一片灰雾,和白雾两相抵住,都消散在空中。
火灵在两人中间跳跃,带来暖意。
关云姬冷冷地说道:“彦局,这是我故友的遗物,我有权利将其收回。”
“这不属于你。”
彦时:“你的故友?”
她眼帘微垂,长睫在月光下投落暗影:“你一边缅怀着她,一边又破坏她曾经保护的一切。没人会这么对待自己的故友。”
“即使她已经陨落。”
说着,彦时侧头看向窗外。
藏书阁虽然窗户朝东,但是和异管局之间隔着层层叠叠的宫墙与屋檐,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夜色深沉。
关云姬一怔:“你觉得我是在破坏她曾经保护的一切?”她大笑起来。
这个笑和前面温和的、恰到好处的、如同标尺般量好的笑容不一样,带着肆意和嘲讽。
“我是在用新的方法实现她的理想。”
夜风将桌上摊开的书页“哗哗”吹起,翻至第一页。
猩红的墨迹印在黑色的扉页上,显得格外刺眼。
【不破不立】
字迹本身写的张扬大气,仿佛在纸上跃动,笔锋却圆滑,带着不自觉的模仿痕迹,流露出某种说不清的刻意感。
又是这个不太妙的新方法。
彦时的视线在夜色中稍作停留,随后收回。两人的目光汇聚于书页。
“彦局,”关云姬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