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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十九岁生日前一天,周浔安来给凌霰送资料。
一进门便看到满地的气球和彩带。
凌霰见周浔安造访,放下打气筒,远远招呼他进去:“你来的正好,我正缺人帮忙布置。”
“怎么弄了这么多气球?”周浔安好奇。
“我妹明天生日,虚一十岁在我们老家那都得特别庆祝。本来家里要提前给她过,她不肯,明天又赶上他们学校开学。”凌霰嘴上絮叨,表情却很宠溺,“只能哥哥我给她整点仪式感咯,不然冷冷清清多可怜。”
周浔安笑,两人做了几年舍友,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凌霰宠凌霜。
他们上大一那会儿,小姑娘还在上初三,她月考没考好哭鼻子,凌霰直接半夜坐火车回家哄。
当时他们都以为凌霰是出门哄女朋友的,后来才知道他是专程回家哄妹妹。凌霰还因为这件事被舍友戏称为宠妹狂魔。
“宠妹狂魔”现在正拿着双面胶往墙上贴气球,他边干活边和周浔安吐槽:“我妹现在越来越犟了,我爸我妈要送她来学校,她说什么要独立自主,我倒要看看她明天下了火车怎么来学校。”
“你不去接?”周浔安问。
“当然不去,”凌霰好不容易用气球粘出一个数字2,“我去接显得我多余,人家可是要独立自主。”
周浔安有些担忧:“小霜毕竟是第一次来南城,人生地不熟……”
凌霰停下手里动作,扭头问:“你这么担心她,要不你替我去接?”
周浔安说:“行,我去。”
凌霰从椅子上跳下来,叉着腰,上下打量周浔安:“兄弟,我就开个玩笑,你还真去啊?”
周浔安没说话。
凌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你去的话也行,送她去报道,再顺便帮我拿下蛋糕。”
*
凌霜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凌家父母不放心,目送女儿上火车才回去。
一路上,凌父给她电话,凌霰也给她电话。
六小时后,火车到达南城。
凌霰没来接她,来的是周浔安。
列车晚点,他在出站口等了很久,没有半分不耐。
凌霜见到他稍稍有些意外。
“我哥呢?”凌霜四下打量,没瞧见凌霰。
周浔安淡笑:“他忙着给你准备生日惊喜呢。”
“生日惊喜啊?”凌霜眼里漾起笑意。
“嗯,他都准备好几天了。”周浔安说。
凌霜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道:“我哥他就是有点夸张啦,平常不这样。”
到了车里,周浔安递给她一个小盒子。
“生日快乐。”
这是她一十岁生日收到的第一个礼物——一条坠满星星的彩金手链。
车子开到舞蹈学院。
凌霜拿着录取通知书去新生报到处登记后,领到
一个超大的袋子。
学校给所有大一新生配发了统一的被褥,袋子倒是不沉,只是体积过大,不轻便,有点难拎。
凌霜才走两步,周浔安就从台阶下面走上来,替她把袋子接过去提住。
她手里的“庞然大物”到了周浔安手里,忽然变得小巧玲珑起来。
凌霜默默感叹,个头高真好。
周浔安走了两步,顿步问她:“现在去宿舍放东西还是先去找你哥?”
“先去我哥那儿吧。”这会儿天热,她不想扛着大包小包上楼。等她哥来了能给她搬东西上楼,这些她没好意思和周浔安说。
下午五点,南城堵车严重。
到市中心取过生日蛋糕,再转到凌霰住处,太阳已经落到西天。
凌霜下车直奔楼上,周浔安跟在后面提蛋糕。
天色转暗,夕阳铺陈在地上,凌霰房子没开灯,但是门开着。
“哥?”凌霜不确定地往里面看,只听见“砰”地一声,手持礼花筒在她头顶炸开。
凌霜吓了一跳,头上被人放了个礼物盒:“生日快乐,小鬼!”
“你吓死我了!”凌霜抚着心口抱怨。
凌霰笑:“开灯试试。”
“灯在哪儿呢?”凌霜问。
“在你后面。”
凌霜摸索着拍亮开关——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由粉色气球布置的巨大背景墙,橘色的小灯串在上面闪着光。
凌霰在中间用紫色气球拼出一个超大的“凌霜20岁生日”字样。
她粗略估计一下,起码有两三百个气球,布置得非常少女心,显然花了不少功夫。
凌霜笑盈盈道:“哥,你弄得好像那么回事啊,还挺浪漫。”
“喜欢不?”
“必须喜欢。”凌霜狗腿道。
周浔安从外面进来,他放下蛋糕,点上蜡烛和凌霰一起给凌霜唱生日歌。
凌霰不仅准备了这些,还准备准备好了晚餐。
凌霜吃一口菜,夸张地赞叹一句,菜是从饭店买回来的,但这一点不影响她对哥哥的感激之情。
她咬一口排骨,对凌霰说,“哥,等你三十岁生日,我也给你整这个,让你做个快乐的中年人。”
凌霰拿筷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