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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4点,薄荷酒终于从盖章工作中解脱出来,脑子已经完全是章子的形状了。

桌上的手机忽然亮屏,是个隐藏号码。

他接起电话,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疲惫又忙碌:“有事?”

贝尔摩德慢悠悠地问:“这么久不联系我,别告诉我你是在勤勤恳恳的当公安。”

“不然呢?我今天可是在一千多张纸上盖了章。”薄荷酒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单手打开边柜拿出一个印着警备企划课的文件盒,将盖好章的文件装进去。

熟练的仿佛真的是个社畜。

贝尔摩德从电话听到了办公室劣质板材与纸张碰撞的声音,叹气:“好吧,我暂且对你报以同情。硬盘什么时候交上来?”

薄荷酒甩了甩手腕:“有难度。”

“你该不会是没拿到吧,还是说出了什么差错?”她的声音危险起来。

“硬盘在巨蛋游乐园海盗船项目独眼船长喷泉雕像前的手推车的第二个宝箱的大青蛙嘴里的小青蛙肚子里。你可以随时派人去取。”

“怪不得公安这么久没有搜到......”

“没有童心的人可找不到我藏的宝物哦。”薄荷酒把警备局印章向上抛起,又接住,“友情提醒,公安虽然放弃了封锁游乐园,可应该还留了眼线。你的人可得机灵点。”

“这就不用你这位大忙人操心了。”

解决了这件事以后,贝尔摩德挠了挠怀里的猫,又提起了第二件事:“琴酒让我转告你,有任务,今晚去酒吧找他。”

在某处的私人豪宅里,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尽量忍着笑,却还是露了一丝被薄荷酒察觉了。

“我听见你笑了,我有不祥的预感,不去。”他从抽屉里翻出一盒薯片,是番茄味的。

降谷零又不让自己出楼,能怎么办。

“介绍个帅哥给你做搭档也不来吗?”

“那也不去,我晚上要加班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贝尔摩德叹了口气,“我还想着这个新人你一定会喜欢呢。他的灵魂有一种忧伤的味道,头发是一半是黑一半是白的,瞳孔像钻石一样纯净透明——可能来源于某种古老的诅咒。”

“咳,真的?”这样的人,听起来就很有故事……

薄荷酒可耻地动摇了,“咳。我试试晚上能不能抽开身,不过不一定哦。”

“今晚九点,琴酒和你的新搭档会在酒吧等你。”

贝尔摩德挂断电话,在躺椅里抽烟,怀里的猫从她身上跳下去。

“您去哪给薄荷酒找这样的搭档?”卡尔瓦多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组织里有这么号人。

不对,这描述的根本不是人吧。

贝尔摩德弯腰把地上的白瞳猫举起来:“这不是在这儿嘛。我只负责把他骗过去,剩下的就看琴酒的了。”

“另外,苏格兰的事情已经有一阵了,组织最近缺人,琴酒的意思是把波本召回来。”

“是。”

夜晚八点,薄荷酒敲响了上司办公室的门。可惜,办公室空荡荡的,椅背上的外套也被穿走了。

“降谷先生去哪了?”他截住一个同事问。

“大概是有什么紧急任务吧。”对方这样回复他,然后带着戒备离开了。

薄荷酒站在降谷零办公室的门口,忐忑地抿唇。

求一道数学题。

已知,从警察厅离开需要花费十分钟,警察厅到酒吧路程是二十分钟,警察厅夜晚九点开始才会陆续有人下班。

那么,自己最少能看被古老诅咒缠身的帅哥几分钟?

说干就干。

由于担心办公室有隐藏式摄像头,薄荷酒没有从自己的办公室离开,而去到了男洗手间,打开窗户,雨夜的湿润气息从窗外飘进来。

14层的建筑物,高度在35-40m之间。

他伸出左脚缓缓踩在大楼外侧不到十公分的台面上,冰冷的雨丝顺着风向吹拂面部。这个距离仿佛伸手就能碰到月亮。

好冷。

警察厅大楼侧面对着法务省,后面对着外务省。如果两栋楼上的某位官员在繁重的公务中抬头摸鱼恰好看见对面楼有人在楼体攀岩,大概会以为加班加出幻觉了吧。

总之,薄荷酒顺着缓台下到了九层。这一层已经脱离了警备局的范围,没记错的话九楼是人事课的领地。

没有半点外勤工作的课室往往警惕性更低,这也是薄荷酒选择从九楼混出去的原因。

他大摇大摆地走出洗手间,路过打印机时,顺手把地上散落的纸张捡起来。途中甚至还和人打了声招呼。

不出所料,习惯了安逸生活的人事课警官们甚至没注意到他被雨淋湿的可疑发丝。

薄荷酒朝着一位看上去和善的警官借了把折叠伞,拉出折叠伞的伸缩把手,打开粘扣。

随后进入电梯。

他已经提前把右手手腕的石膏取了下来,虽然有点痛,并且伞有些沉,可能会加重伤势。但这并不影响他看似随意地把半开的折叠伞扛在右肩。

半散开伞叶正好遮挡住监控摄像头的一半,让监控室的人无法看清他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