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软的，痒痒的。

起初前几个字，亚兰还能听清，到后面，说话声逐渐远去，只一下又一下的呼吸，吹拂他的耳廓，酥酥麻麻。

直到她反问一句：“喂，亚兰。”

亚兰回过神，雪青站回原位，与他相似的浅蓝色里，藏着一丝犹疑：“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亚兰点头。

雪青不太信，这小子刚刚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她冷着声：“你听明白了吗？”

却看他弯下腰，低头。

两人的距离，又一下拉进，他附在她身旁，压着声音：“嗯，明白了。”

他声音本就好听，这么近距离，音质质感更明显，仿佛能从收气放气的节奏，揣度他形状漂亮的嘴唇的温度。

雪青突然后悔，自己怎么能凶他呢，他可是在牢房乖乖呆了一晚上，多么辛苦啊，还有她提的那个办法，对他来说也有危险吧，她简直不是人虽然她本来就不是人……

打住！

雪青立刻后退，她斜睇亚兰，只是回一个“明白了”，干什么靠这么近！还有平时不是能点头绝对不说话吗，这次干嘛非说“明白了”！

不行，差点又被这汤姆苏给魅了。

她踩着有点重的步伐，走出牢房时，用大拇指，对亚兰比了个“下”，言外之意：你小子，等之后我再找你算账！

气冲冲走了。

亚兰：“……”

他忽的弯了下嘴角，笑意很浅很淡，就像冰天雪地里的一轮冷日，很快被身上的一贯的漠然覆盖。

——

雪青的“悄悄话”效果很明显，下午，埃雷拉又一次请她一聚。

这个九十多岁的老家伙，藏起自己的狐狸样貌，很温和地指导雪青的魔法，直到午后，他才似是不经意地，提到：“对了，结合魔物后，副作用很大。”

“这种副作用，最好不要让你的伙伴亚兰也体会。”

雪青正在吃一块慕斯蛋糕，听他这么说，双眼突然骨碌碌一转，勉强压住惊讶的模样：“啊，对，对，副作用……”

她没有多提，转换话题：“对了，亚兰应该至少可以结合等级十一的魔物，得开始抓魔物了。”

埃雷拉额角一跳，说：“他也是个很有潜能的孩子，我很看好他。结合魔物后，需要人血供奉，将来，我可以划分一些领地给你们，你们自

行选择领地里的平民献祭。”

雪青：“诶，这样会不会太照顾我们了？”

埃雷拉笑眯眯的：“我经历过副作用，知道不容易，所以想让你们长生的路也好走点。”

雪青这才咬上钩：“对啊，副作用真的很可怕。”

她认真地说：“我们获得永恒的寿命，但是，魔物害怕的东西，我们都会害怕，比如……”

“牧师。”

她微微笑了起来：“不过还好，光明教会总部在希尔帝国，有能力的牧师，也屈指可数，我们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一个强大的牧师。”

她说的是真话。

埃雷拉早在追求永生，动用魔物结合身体时，就考虑过魔物的天敌牧师，可惜正如雪青所说，和人才辈出的魔法师、骑士职业不同，牧师堪称凋零歉收。

他有点好笑，太看重一个小女孩口里的“弊端”，未免自乱阵脚。

埃雷拉说：“好了，这些我们都明白的，就不用多说了，后天，不，明天，就会给亚兰安排魔物。”

雪青：“那交给您了！”

至此，埃雷拉对她的戒心，会放到最低。

她笑着给朝埃雷拉挥挥手告别，转瞬笑容消失。

老登，没想到吧，我方藏着一个牧师。

还是一个她自己也忌惮的牧师。

——

第一日破晓时分，埃雷拉亲自到牢房。

圣骑士兼牧师——亚兰，他盘腿坐在牢房里，看到埃雷拉，仅仅站起身，并没有太多尊敬的举动。

埃雷拉欣赏他的样貌，如果自己能夺得他的皮囊……他眯了下眼睛，笑着对亚兰说：“孩子，我知道你不是从犯，你只是被冤枉的。”

亚兰抿了下嘴唇：“一切等调查结果。”

埃雷拉：“我的话就是结果。”

亚兰不为所动。

埃雷拉收回打量亚兰的目光，这孩子没有雪青好对付，还好两人之中，结合魔物的是雪青。

他把他带到高塔，没有用昨天对雪青那一套对他，而是用了别的方式，夸赞他骑士天赋惊人，又贬低他不够精进。

这要是普通的十七岁少年，还真会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但亚兰不是。

他的表情，让埃雷拉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埃雷拉甚至有预感，如果让这孩子继续发展下去，他总有一天，会凌驾在自己头上，扬名大陆。

不过，不会有这天。

埃雷拉说：“为了测试你的能力，我给你准备了一些魔物，你应该不会拒绝。”

他们来到地下，雪青早就等着了。

这是见不得人的交易，周围自然没有其他人在，埃雷拉提供的魔物，是十一、十一、十三等级的，它们很强，是他为更替身体里老化的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