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西天神佛之位,那今后命运一途是不是也都要多一个‘固定’‘不可更改’之说?然后再被你们嘴上说着‘佛曰不可说’的家伙,漠视着人类永远都挣扎在不可更改的固定之上?”
“难道你就是什么很好的家伙了吗?”
“你怎么就确定佛曰不可说暗示的一定是未来不能明确指出,而不是指出的未来就会变成明确不可更改的未来?”
“固定一词,你倒是用得顺嘴。”
两方就跟那当初的方丈和观星阁主在御书房中当着皇帝的面争执不断一样。
最后不知谁冒出了一句,“你们在这里争执有什么用,要我说还是要看看他自己的想
法才对。”
悟明:“……”这可真是太尊重他啦!
“我没有想法。”
“成佛也只是实力提升后的一种标准,而不是像是一个框架一样固定住了我的命运。掌管命运的神君,又怎么可能被其他人控制住命运?”
悟明只笑。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一年看不见,十年却能看清。
佛门的光环在逐渐降低,佛子离去后的二十年,真正能记住他的,除了那些曾经被帮助过,仍然在供奉碑位的人,大多数人已经开始在遗忘了。
没有妖怪的人世,真正能记住他的要么是同样的修佛者,要么是记录了这一段历史,试图将历史过往传递下去的人。
后来的大昭皇帝也确实做出了将悟明的人生事迹写进民间识字教学书籍内的操作,他一边在被人遗忘,又一边被人记起。
至于佛门……
说昌盛谈不上,说世人对佛理一无所知,那也不至于。任何人,任何个体,都能对自己的人生指指点点两句,那些理解中又何处不是佛理?
只是说佛子的到来在此门过往历史上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曾经将佛门推向至高,当然,却又让佛门的高度在其死后无时无刻不在滑落。
“你应当更晚些来。”悟明说。
那道袍人先是一愣,之后哈哈大笑起来。
干嘛要拦着他封佛。
虽然拦了也没啥意义,毕竟他死了以后,其模样也是被铸成了一尊佛像样子,国寺现在还有呢。
受之香火供奉,受世人敬仰,不被遗忘,就算是把国寺当个景点参观,对其人生事迹有所了解后,即便谈不上信仰,也会有所信服。
何人又能说他不是佛?
再有就是,谁又能说修道者不能修佛,修佛者不能修道。
为何一定要背离另一门才能加入另一门?我不能同时在两家顶级公司打工吗?
能做到不是一心有两意,而是实力。
最终这被打断的封佛还是进行了下去。
只是诸天神佛无一不心情复杂。
这会儿他们也算是明白了,悟明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想经历的,而不是被安排的。
包括现在。
从他的佛像出现在国寺的那一刻起,封不封就已经无所谓了,因为已经是了。
多个封号的好处,大概就是能让如今的国寺方丈于某一夜的梦中,得知一个官方性质的对悟明的具体称呼。
就算不知道也没事。
因为凡人已经为他封号,号净世悟明。
最后,悟明在这大典上起身离去。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顶级大公司并不需要员工天天打卡上班,只需要关键时候能把人喊来就行,要是喊不来,那就喊别的,那么多人呢。
祝奚清后来也问系统,在那个他修炼了五百年最终登仙的世界的上界之
中,司命神君的位置是不是在得到补齐以后。也并未正式上岗,而是以挂名形式出没。
系统果断回答了个:【对。】
然后悟明就浑不在意地重新回到了人间。
使出那些会混淆人认知的力量,悟明就去看了一眼当初的那个小孩。
这会可谈不上小孩了。
悟明在天上耽搁的那月余时间,底下人间就已经度过了三十多年。
在这三十年里,那孩子每日都会回想起悟明,也让他的身影始终不曾在记忆之中褪色。
悟明看完后,便予了他一场梦。
就像当初他深入妖域之时,方丈圆寂,他也同样予了一场梦,梦境是最为神秘,传递信息时也最为隐秘之处。
知道说出再见。
.
又是一年冬天,秦紫盈行走在北境荒原之上,大雪覆盖,让一切银装素裹。
他也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以为自己死定了时,自己将自己困于内心世界时的画面。
那时好像也是这样,大雪纷飞。
只不过那时候有和尚,这时候……
这时候居然也有!!
喝酒如喝水的秦紫盈手里的酒坛掉在雪地里砸出一个坑,他也瞪大了眼睛。
那雪地之中,熟悉但看起来又年轻了不少的和尚,手里正拿着一个松果递给松鼠。
小小的松鼠看见后用双手抱住,一点都不害怕和尚的样子。
秦紫盈看着这样的一幕,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睡着了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