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这里视野开阔,几乎能看到整个村子的全貌。
李欣叹气:“也只能往好了想了,就怕供出来个白眼狼。”
陈庆不爱背后说人是非,便不再说戚书宁。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不那么热了,几场雨下来温度变得让人很舒适,他们两人坐在大石头上谈天说地,又不可避免地说起婚事来。
“我娘劝了我爹,让我爹别那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好在我爹是听我娘的话的。”李欣直起腰,他的爹娘恩爱是整个洛河村出了名的。
不过也是因为他爹听他娘的话,周远拜托他的事情不可能那么顺利。
他凑到陈庆的面前,捧住他的脸:“阿庆!”
“干什么啊?”陈庆笑起来,把他的手从自己脸上拿开,随后又情不自禁地笑起来。
陈庆其实很少笑,以前开心的时候,他也只是眼睛弯一弯,嘴巴抿一抿。
“你要幸福一点。”
这话孙大娘也说过,陈庆觉得,前几年的漂泊,现在想起来也不那么难受了。
他有很好的亲人,也有很好的朋友。
他们在山坡上畅谈,另一边的周远近来真的忙得不可开交。
为了能娶到陈庆,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首先是婚礼的问题,他要做就要做得最好,那肯定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还有聘礼,大雁最好,不知道洛河村这边像不像他老家那边,入冬就一个活物都见不到了,得赶紧去找一找才行。
最后是关于传言,周远在跟孙大娘交谈过后思索了一整天,解决这件事才是重中之重。
最终想到了一个办法。
牛牛这些天常来他这里,为了避免再跟李欣接触,他跟李欣商量的事情都是靠牛牛来传话。
这天周远提着从镇上打来的烧酒,绕过了大半个村子,走到了李欣的家门口。
正巧这天,李铁匠没出门去打铁,而张茵也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就等着周远上门来。
而周远经过的人家,有些也能跟他聊上两句,问他上哪。
周远很大方地说:“去李叔家。”
那人便了然地笑:“就这么去啊?多少有点不正式啊。”
周远只是笑了笑:“我拜义父,有酒就好。”
“啊?”那人愣在原地。
周远朝他挥了挥手,没再说话,径直离开。
一中午没过去,村里关于周远的事情就已经传开了,原来周远跟李铁匠家根本就不是要结亲家,而是拜义父。
一时间村里很多人都动了心思,花媒婆家里更是快让人把门槛踏平了,虽然由女方和哥儿这边上门来难免有些掉价,但能得良婿的话,脸面也不是什么问题。
花婶子嘴巴都快说干了:“不是啊,那周远跟牛一样倔啊,只说自己很早就有心上人了,说谁他都不乐意。”
“啊?可他今天不是说,去李家是去拜义父的吗?”
一时间村里人都在猜测,周远的心上人到底是谁,猜测多了起来,传言也就多了起来。
有说是他去战场之前就有相好的,他心里还想着旧爱;有说他其实并不想成亲,说有心上人只是为了不被人打扰。
真真假假的传言很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又有人说,周远其实是因为在战场上伤到了,身上有见不得人的隐疾,所以才会打着自己有心上人这样的幌子。
村里的风言风语传得很快,连陈庆这样平日里出不出户的人都听见了消息。
他跟孙大娘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奈。
“但是周远真的拜李铁匠当义父了?”孙大娘问陈庆。
陈庆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
陈庆的确不知道,这些天周远都没上门来过,每天晚上也只是挑水,最多就是在水缸边上拉一拉陈庆的手。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就算是你们成亲了,大概率也不会再有人说你什么不好。”就这一点来看,周远这个人办事还是很周到的。
孙大娘看着他藏不住的笑意,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咱们也得准备起来了,阿庆,什么时候给自己绣嫁衣啊?”
陈庆睁大眼睛:“还要自己绣吗?上次不是还有一件红衣裳吗?”
他上次成亲也仓促,孙大娘给他做了一件红衣裳,这会儿还收在他的柜子里呢。
孙大娘轻轻敲了敲他的头:“那能是一样的吗?傻。”
“太浪费了娘,我又不是第一次成亲,能免就免了吧?”陈庆有些不确定,“是吧?”
孙大娘刚想说话,门外站着很久不见的周远,她笑了笑:“我出去走走,你们聊。”
她离开之后,陈庆在周远的面前还是有些拘谨,周远倒是很自在地搬了凳子坐在他的对面,看着他手中针线,还有那件快要完工的衣裳,他笑着:“快做好了?”
陈庆点头。
“怕我?”周远看着他低下头,露出一截脖颈,就忍不住想逗他。
“没有,不怕。”陈庆停下手,看了一眼他的眼睛,随后又移开目光,“你最近忙什么?”
“忙成亲的事啊。”他们院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