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目不斜视,手架在刀柄上,一副很可靠的样子。
事实上,江肆心里也有不明白的地方,但殿下不说,他就不能问,还要当作什么都没听到。
他是一个合格的护卫,不,是一个合格的临时护卫统领。
辛愿顺着秦慕秋的视线看向江肆:“所以,他又要盯着我了。”
秦慕秋摇头:“从这一刻起。”
以后,但凡她与辛愿见面,江肆都要在一旁。
如此一来,她才安心,才不会再重蹈覆辙,不会再似地牢里那般无计可施。
辛愿冷笑,一字字道:“若我闭眼有入睡的迹象,还要赏巴掌?”
如果是那样的话,她不介意再发一次疯。
凡事只要有了第一次,第一次好像就容易了许多。
大不了,把那个梦,把她们在梦里发生的一切都秃噜出去。
人啊,一旦觉得死不可怕,就没什么好恐惧的了,她此刻便是这种心情。
秦慕秋不由皱眉,思考片刻,淡淡道:“唤醒你即可。”
之前打脸,是为了敲打。
眼下,既然已经决定和平共处,确实不妥。
尤其她在梦里被辛愿打回来一巴掌后,秦慕秋默默去掉了这个要求。
辛愿并不在意江肆从什么时候开始盯着自己,她在意的是自己的脸。
都把生死置之度外了,自然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屈辱地活,不然死了还要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做鬼都丢人。
她点点头,忍不住又瞥了眼江肆,见秦慕秋完全不避讳,便也放开了说。
“解药呢,就一瓶,你吃了,我怎么办。”
按这个女人说法,世间仅存一瓶解药,这个女人肯定优先自己吃,那她岂不是要等死,每次毒发的时候怎么办。
吃不到,还要忍着痛,真是难受又憋屈。
秦慕秋手指无意识地捻了捻,垂眸道:“解药按时给你,本宫自会另想他法。”
事实上,她们根本没有中毒。
但这一点,没有必要言明,不然显得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像是儿戏。
辛愿闻言一愣,眼里露出几分怀疑,这个女人会那么好心?
“你想什么办法,你能忍住毒发?那解药不会不只一瓶吧。”
照这个女人的话,毒发时可是痛不欲生,她不信。
秦慕秋抬眸,神色坦然:“本宫只有一瓶解药,至于毒发,本宫能忍得,你大可放心,那瓶解药都是你的。”
柳老太医确实只给了她一瓶安神丸。
她语气淡淡,一双眸子清澈如山泉,沉静又通透。
辛愿微微一怔,而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不管真假,保证自己能吃到解药就成。
至于这个女人是真好心还是假好心,那与她无关。
话说到这里,秦慕秋起身:“本宫还要去陪母后,你且先歇着吧
,白日里,江肆守在门外便可。”
说罢,她推开门走了,江肆依言站到了门外。
辛愿望着她的背影走远,这才看向江肆:“你白天要守着门,晚上还要盯着我,你以后都不睡了吗?”
江肆板着脸道:“晚上换湘竹姑娘。”
他是人,怎么可能不眠不休,而且,他只需要确保殿下见这位辛姑娘的时候,他在场便可。
辛愿挑眉,很想问一句,那位湘竹姑娘知道自己以后就要昼夜颠倒了吗,可看着江肆一板一眼的样子,她抿抿唇没有问。
辛愿闭目养神片刻,觉得不困,便打算逛逛公主府,了解一下地形,有备无患。
不承想,她刚踏出房门,就被拦了下来。
“我还不困,出去走走不行吗。”
江肆伸出胳膊挡在她身前,面无表情道:“殿下吩咐了,辛姑娘以后就住这间厢房,无事少出门。”
免得被太后和国师看到,再生出什么事端。
辛愿咬牙,合着还是要憋屈地活,连出门的自由都没有。
早知道,她刚才就该发疯。
在心里恨恨地骂了一句脏话,她无奈地关上门。
却不料,江肆紧接着就又把门推开。
辛愿登时气了:“现在还是白天,我睡觉也不行吗。”
这个棒槌要是不给她一个合理的理由,她马上就要疯一疯。
江肆侧过身子:“桌子需要收拾一番。”
辛愿这才看到他身后,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一排侍女,有人抬着浴桶,有人拿着换洗衣物,有人空着手。
那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贴心。
她默了默,没好气道:“赶紧收拾赶紧走,我困了。”
侍女们闻言,鱼贯而入。
江肆忍不住斜了她一眼,这位辛姑娘真奇怪,方才还说不困,一转眼又困了,跟殿下一样,好难懂。
辛愿冷着一张脸,看着侍女们收拾完毕,又把浴桶和衣服放下,待人一出门,她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利落反锁。
再说郭小伍那边,湘竹领着她来到偏院后,指给她一间厢房,就有一个小丫鬟过来传话道:“湘竹姑娘,殿下吩咐让你现在就去歇息,以后晚上都去绿蕉苑陪辛姑娘,看着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