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
在清明休假前夕,秦朝宁利用学堂的理书时间,自己呆在藏书室,把《唐诗三百首》、《古文观止》、《增广贤文》都看完了,不过罚抄的事还差几乎一半。
次日一大早,秦柳氏就来到东篱书院门口候着,准备接第一次休假的秦朝宁归家。
她的大儿子秦朝阳去祥记上工了,没能跟着来。书院门口有各式马车、轿子与从仆,有衣着贵气来接孩子的父母,也有普通老百姓,十分热闹。
她破感拘谨,便步行到人少的地儿。
“娘——”,秦朝宁一出书院大门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那棵高耸的木棉树下的秦柳氏。
他敏捷地蹦下台阶,急忙朝着秦柳氏跑过去。
秦柳氏从听到他的声音开始,脸上就已经浮现了笑容。
待秦朝宁跑到她膝下,她连忙蹲下,慈爱地查看他的情况。确认他身上没有任何受伤,脸色如常,才帮他捋了捋头发,扯了扯衣服。
“走吧”,秦柳氏接过他背上几乎要垂地的箩筐,牵着他的小手道。
母子俩亲近地走在小道上,一问一答地聊着。
“幺儿在书院一切可还适应?可有短缺?”
“娘,书院里挺好的,勤学哥、柳家表哥们对孩儿都多有照顾。孩儿和三郎还结识了一个活泼的玩伴呢”,秦朝宁应道。
虽然梁梓稳顽劣得有些让夫子头疼,但是他确实是个不错的玩伴、舍友。
对方可能是个野性直觉派的人,但凡被他接纳了的人,他对其均是不错的。从他和柳三郎玩得那般好就可以看出来。
他忘记了自己为了不让梁梓稳打扰自己默书而给他们俩教的五子棋、井字棋、纸片吸吸乐、纸飞机、纸迷宫……这般情况下,梁梓稳和柳三郎如何能够处得不好?!简直玩不够,他俩恨不能挑灯夜玩。
可以归家咯!秦朝宁如放飞的小鸟,灿烂地龇牙笑着,开心得一蹦一跳。
秦柳氏见幺子如常有生气和活力,从营地里来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
“咱们去买块肉,再买两只鸡才归家。”她摸了摸幺子的小脑袋说道。
“好呀”,秦朝宁点头如捣蒜,用乱七八糟的调子哼唱道,“公鸡母鸡生小鸡,咯咯咯,家里的蛋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见状,秦柳氏不由得嘴角含笑。
从县里经过半坡山回军营区的路,经过军户们这些时日的修整,现下已经变得平坦宽敞了许多。
那些一路上的坑坑洼洼被泥沙填平,从前路上有的巨石、大的泥块均被移走,整条路好走了不少,也无需在其中绕道。
秦柳氏带着秦朝宁回到家里的用时比之从前快了好几刻钟。
一归家,秦朝宁便放开秦柳氏的手,小短腿飞奔朝着天井左侧,原来放有两只母鸡的地方跑去。
秦晚霞听到动静从灶间出来,看到的就是幼弟哒哒哒的背影,“……”
那两只母鸡难不成比你姐还重要么!臭小子!
待秦朝宁确认过两只母鸡在他不在家的这段时日能如常每天下两只鸡蛋,他才粲然笑着夸它们,“你们可真棒棒呀,不枉我娘从县里给你们选了只公鸡回来!”
他伸手进竹笼子里把两只热乎乎的鸡蛋掏出,又状作奖励似地摸了摸母鸡们的脑袋。
笼子里被打扰了吃菜叶子的两只母鸡:“……”
等秦朝宁巡视完家里的重要资产母鸡们,又去放好了鸡蛋,才去找自己的小竹筒,准备重操旧业(挖蚯蚓)!
在他抄好竹筒准备出门时,不远处的秦晚霞看得好气又好笑,只好自己快步上前逮住他,“你这小没良心的,去私塾一趟就把你姐全然忘掉啦?”
“姐!——”,秦朝宁仰着小脑袋憨笑喊道。
“你还记得你姐我呀,归家第一时间就去看两只母鸡,你个小猪蹄子。”秦晚霞抬手掐了掐他的小脸,“给你煮了糖水鸡蛋,吃了再出去玩。”
“嗯,好,嘿嘿”,秦朝宁乖乖跟她走。
另一边,秦柳氏把买回来的五花肉放在天井的葫芦瓢里待清洗,猪下水则是拿水泡着。
两只公鸡里,其中一只被她拎去养母鸡的竹笼子里一并关着,另外一只就被她返回来拿刀抹了脖子。
等鸡血都往碗里滴干净了,她随手把公鸡先放天井,转身拿上装鸡血的碗去灶间放好,接着得准备烧要用来烫褪鸡毛的热水。
这会的秦朝宁,在拿筷子把碗里的两只鸡蛋分别分成各自两半,然后去拿两只碗把这大海碗的糖水鸡蛋分成三份。
分配完后,他把其中一碗推给秦晚霞,另外一碗拿饭箩竹盖盖好。
这之后,他才端着自己那碗糖水鸡蛋小口吃着。热乎乎的糖水入喉,连胃部都能感受到一阵温热,驱散了稍许走山路的疲乏。
秦柳氏进来灶间,看到的就是幼子这般行为,欣慰之情油然而生。
她对他们姐弟俩说道,“今晚的哺食吃鸡汤粉,你们想加什么佐料可告诉为娘。”
“荤菜的话,是辣炒猪杂,素菜是蒜蓉胡瓜。”
“天井那只大公鸡和那条五花肉,今晚就不吃了,待明日祭祖后,咱们家再好好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