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起他身边的这个年轻人,钟闻看了他一眼,只说是自己亲戚的孩子。
可乐朗姆里加多一片柠檬,辛溥的嘴巴里开始泛苦。
他们又多聊了几句,随后酒保放下杯子去招呼其他客人。
辛溥一路无话,等钟闻杯中酒喝去一半,开始讲话,他告诉他,原先他刚来岛上时,时常光顾的酒馆之一,就是这里。
那时候刚结束在东京的生活,他说。人很消沉,原本想着不过人死如灯灭,但没想到又活了过来,重生所带来的感激情绪一丝也无,终日只想着重来一次,再重来一次。
刚到岛上来的时候,他们说这岛上住着很多的鬼魂,因为岛已经抵达大陆的末端,前方就是无尽的海洋,死去的人无处投生,就只有在这里,一日一日重复自己生前的生活。
后来便留了下来,找到第一份教职,也开始觉得自己就此成了鬼魂的一员,有一天终于想明白了,从生到死亦不过是由死入生,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有了稳定的住址,就恢复了和家里的正常通信。
那时候你已经去了台北吧。钟闻问他。
“妈收到信的时候,特意打电话到台北,”辛溥回答,“说叫大家不要灰心,家里以后不会再有什么事了。”
“后来她第二年就查出有乳腺癌晚期,那个时候我们才注意到,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变得很瘦,衣衫拉到脖颈口,身上剩两排骨头。”
“小舅,”辛溥问他,“当年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