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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他懒散的姿态一变,把书放在一旁,起身理理衣裳。

小皇帝眼睛一亮:“我们是要去太学了吗?”

“等着吧。”谢祁示意康安走近来帮他,语气轻快地说,“我要去接你小王叔回家了。”

“?”

小皇帝眼珠一转,谢祁前脚一离开,后脚就拉着云青,“快快快,我们跟上!”

*

江怀允坐在上首,耳朵听着他们的讨论,手里按部就班地拿着奏折翻阅,不时提笔批注。

底下的人讨论了一圈小皇帝的生辰安排,久久达不成一致意见,吵到脸红脖子粗,然后话音一转,找上摄政王定夺。

“王爷,今年并非是陛下逢整的岁数,边境屡有动乱,这个时候,实不该大张旗鼓地办。”官员义愤填膺。

又有官员提出反对意见:“正是因为蕞尔小国放肆无礼,才更要隆重地办,召州省官员回京朝拜,以彰我朝国威!”

“……”

江怀允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握着紫毫停顿收笔,合上折子,淡淡地说:“有想法的大人回去具折呈奏,本王自会请陛下圣裁。”

才刚要七岁的小孩儿哪做得了主?最后还不是要摄政王裁夺!

官员们不肯让这件事这样被糊弄过去,行了行礼,正要再进言。

“各位大人,好久不见。”一道笑吟吟的嗓音传进来,谢祁带着康安负手迈进议事殿,“听说你们今日议事结束了?”

众官员:“……”

谢祁目光含笑扫过:“时辰不早,我这里也有桩事请摄政王商议,你们若是结束,我就将摄政王借走了。”

“……”众官员面无表情。

虽然没有公开,但朝中的人都心照不宣,谁不知道摄政王和恭顺王日日不离,夜夜共枕。他能有什么事要请摄政王商议?

但没有一个人敢逞头。

就在去年,还有位官员贼心不死,想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到摄政王府,借此求一个上升之途。

结果一向不沾朝事、不显山不露水的恭顺王,一改往日作风,趁有人上京状告之际,清查了此官员自任官以来经受的种种正事,雷厉风行地将此官员下了狱,着大理寺按律定罚。

手段凌厉到让人叹为观止。

凡是求情有关联的人,都被彻查,一旦有失职之处,皆按着律法定罪。

丝毫不拖泥带水。

偏偏行事有理有据,挑不出一丝错处。就连御史台想要吹毛求疵,也没办法从鸡蛋里挑出骨头。

自此之后,朝野上下都知道,这个总是脸上带着笑,看着似乎可欺的恭顺王,才是那个真正不能被轻易摸须的老虎。

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见无一人反对,谢祁满意地笑笑:“那就多谢各位大人慷慨了。”

“……”众官员使劲挤出一丝笑,“王爷言重。”

然后识趣地鱼贯离开。

江怀允抬了抬眼:“你怎么过来了?”

谢祁抬手挥退宫人,抬步走过去:“你昨日才回京,一路奔波劳碌,我怕你累着。”

前些时候江怀允率众往京郊兵营视察,想着离得近,谢祁也没执意跟着,谁知事物繁巨,江怀允便多逗留了两日,昨日上午才赶回来上朝。

于江怀允而言,这样的强度,着实不值一提。今日确实是累,却跟赶路毫无干系。

他看也没看谢祁,冷着脸继续批阅奏折。

“阿允,”谢祁熟练地替他阖上奏折,软着声音哄人,“是我昨夜昏了头,你别恼,仔细气坏身子。”

江怀允目不斜视。

“你一去毫无音信,我夜夜孤枕难眠,是太过思念你,才忍不住折腾了些,我已经深刻反思过了。”谢祁一脸正直。

“反思出什么结果了。”江怀允声音淡淡。

谢祁抬起三根手指:“阿允怎么惩罚,我都没有二话。”

“今晚你睡书房。”

谢祁顿了下:“阿允一起吗?”

江怀允:“……你说呢?”

“那不行。”谢祁不假思索,“除了分房,其他一切都好说。”

江怀允懒得理他。

本也就是两厢情愿的事,他折腾了,他未必没得到乐处,偏偏谢祁这么一说,倒显得他格外经不住似的。

江怀允把手边最后两份奏折批完,就势道:“左右你无事,这两日去查查边境的情况。”

官员说这事的时候,谢祁已经在门外了,自然听得清楚。

他没有二话的应下:“好。”

又拿了江怀允的外衫,借着外衫的遮挡,牵起江怀允的手,跟他相偕离开。

才一出门殿门,立刻被人撞了满怀。

“小王叔!”

牵着的手被小皇帝这一撞给撞散了。

江怀允扶了扶他,问:“课业做完了?”

小皇帝日渐长大,课业的任务比从前多了一倍。清早的朝会要参加,上午会有太傅授课,偶尔会旁听议事,下午再旁听议事一个时辰,再回寝殿做功课,时间排得很满。

“做完啦!”小皇帝信心满满地回答,“小王叔要去检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