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碏压下心中疑惑,稍显失态的恼怒道:“什么《故事会》,此乃仙器《肃仙簿》!” 他见吴启与李清原本应该是对头的家伙,此时竟不约而同地交流了一次眼神,而后又同时露出了然的微笑,尤其是吴启,这小白脸到底是什么眼神。 自他执掌处置使一职,向来出场时就自带一股威严肃杀之气,但不知怎的此次竟如此不伦不类,仔细一想应全都归咎于李清那些关于《故事会》的鬼话。他越看这老头子越是生气,以两指翻开《肃仙簿》读道:“李清,北海人也。代传染业。少学道,多延齐鲁之术士道流,终无所遇,而勤求之意弥切。” 李清暗道:怎的上仙对我的履历这般熟悉,莫非我已在仙籍所考中。不禁喜笑颜开。 石碏见他表情,十分郁闷道:“你开心什么?这《肃仙簿》中详细记录了尔等在此间的一切讯息,自乎从十月分娩到肉身崩毁那一日,尔等之起居言辞,一颦一笑皆件件记录在册,本处置使要想查时丝毫都不会遗漏!” 李清点头道:“是是,小老儿感谢仙家的垂怜,想我这一世布衣蔬食,清心向道,天可怜见今日终于入得仙家法眼。” 石碏奇道:“谢我?你可听清了?今日本处置使给你机会讲出自己的故事,《肃仙簿》在此,若然敢有半分虚言,定让你知道石某的手段。尔等既然不算凡人,此刻又身在此间,自然已归石某监察之列。先教尔等得知,某乃肃仙台河北道处置使。肃仙台制临天下百司,纠绳不法修士。现在令尔等讲些旧事是救命的恩典,可有听清!” 李清猛点其头道:“听清了,听清了,绝不敢有所隐瞒。” 石碏好一阵无语。原来似曹怀忠、丁生也罢,又或者纪信、唐都也罢都必须遵守一定的制度规则,若有违犯,《肃仙簿》中就会被记上一笔,而肃仙台中的十大处置使便会根据属地不同,依《肃仙簿》所载,管辖所属范围内一些违反规制的家伙。 所谓管辖其实甚为简单,肃仙台中只有一条规则便是:违规者诛之。是以处置使出现的地方,各路谪仙纷纷胆寒。而纪信与周乞之所以三缄其口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肃仙簿》这件仙器。 肃仙台之主曾有言道: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这四句据说道尽了这仙器的所有因果。 以上总总都为处置使们戴上了专为“戮仙”的杀神恶名,人人闻之无不胆寒。 恰如此次的曹怀忠、丁生,私自泄露造化玉璧以及许多秘辛消息,二人早已在簿上有名,石碏便专为诛灭两人而来,是以丁、曹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反应。 只是石碏这次好巧不巧的遇到了两个“修仙界”的新人。“新人”这东西已经数百年不见,而石碏此时对于只肉身长生不死的李清和仅仅知道点秘密的凡人吴启根本没有执法权。只这一条已让石碏颇感无奈,否则半句也不用啰嗦,直接打的魂飞魄散即可。 他现在只关心一样,若真如李清和吴启所言,那么环翠谷的纪信与巴蜀太初的落下闳等人早已犯下死罪。纪信自然是归自己管辖,这人势大向来嚣张,但好歹与己同源。但太初一脉的人肆意在四方走动,是否剑南道与河南道处置使有徇私枉法的嫌疑呢?若有的话,这肃仙台上的权力格局说不得又有变化。 石碏道:“你这个老儿占了青龙卫的大便宜,瞒天蔽日,以为我不知道吗?哼哼,不过这件事与我无关,你只需说说隋开皇四年的事情便了,其他的我也不想听。” 李清讶道:“开皇四年?开皇四年正是小老儿到云门山中访道那一年。” 石碏冷着脸道:“你记得就好。” 李清聂诺道:“记得,记得,上仙的故事...哦,不不,上仙的仙簿中既已载明,小老儿不敢有私,定老实作答。” 石碏恼道:“再说这些无聊话就让你尝尝某的掌心lei雷。” 李清惊恐道:“掌心?掌心lei雷?上仙饶命,上仙饶命。”他此刻若不是被定身了,恐怕又要不住叩头。 石碏更感烦闷,单手扬起自空中快速向下一划,吴启李清只见顺着他手划动的方向一道闪电凭空而生,接着闪电飞速打到李清身侧的地面,发出“啪”得一声脆响。 李清被这一下骇得面如土色。 石碏道:“住嘴!快说。” 李清结巴道:“是,是。开皇四年时小人刚好六十九岁,那一天正值小人生辰。上仙明鉴,小人自来一心向道,从不假于外物,只是族中的子孙好不晓事,每逢小人寿期必奉上珠玉珍玩,这一日小人又收到些许俗物,不禁好生愁闷。上仙大人,修道之人最忌这些红尘业障,我若仍闭门造车总会被这些东西干扰,是以暗下决心离家独修。 小人召齐家人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