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按揉他的肚子,“腹部皮肤温度升高,腹肌紧张……”
说着他一松手,半昏半醒的南康立刻发出了一声惨呼,眉头深深蹙起,表情痛苦极了,“腹膜刺激征阳性。”
戚山雨:“什么意思?”
柳弈转向他,神色严峻:“应该是内出血。”
戚山雨神色愈发凝重了。
人的肚子里有太多柔软的不经摔的脏器了,一旦摔破了任何一个,在这种缺医少药更不存在任何手术条件甚至连开放个液体通道都做不到的荒郊野岭里,那可真是太要命了。
青鱼和岫岫虽然听见了柳、戚二人的对话,却没听懂那究竟意味着什么,只得怯生生地问:“他伤得很严重吗?”
“嗯。”
柳弈点头,“不能拖了,必须尽快和外界联系。”
“应、应该很快了吧?”
司机在旁乐观的劝慰道:“程总他们不是下去开发电机了吗?只要连上网就好了!”
戚山雨没说话,而柳弈抿了抿唇,回答了三个字:“但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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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来电的这段时间里,柳弈指挥众人帮忙,尽可能给南康提供一些帮助。
他让大家搜集些干衣服、床单、被子之类的织物过来,再帮南康脱掉湿透的衣物,包裹住他的身体,让不知到底伤成什么样的南康尽量保持体温。
8月20日,星期六。
晚上七点三十分,屋里的灯亮了起来——终于来电了。
众人今晚第二次感到了如释重负。
既然来电了,他们觉得网络应该也很快会恢复,他们就要得救了。
然而众人满怀期待地等到八点钟,等来的却是脸色苍白的巴克和程总。
“不行,网络根本不能用!”
巴克神情沮丧,“不知道是网线的问题还是路由器放太久坏了,反正我怎么弄都不行!”
“那怎么办!?”
青鱼一听就急眼了,尖声对着自己的男朋友叫了起来:“你就不能修一修吗?”
“我怎么修!?”
巴克本来就心情糟糕,这会儿也管不了什么风度不风度的了,以比青鱼更大的音量怼了回去:“我只是个电台主播,不是拉网线的!你这么能你怎么不自己去弄!?”
喊完这一嗓子,他犹觉不解气:
“再说了这次要不是为了捧你,也不会搞这种破烂企划!你把我们拖下水,把我们害成这样,还死了一个人啊!”
巴克深吸了一口气:“那个导游死了啊!”
“这怎么能赖到我身上?!”
青鱼一听眼眶都红了,她精致的妆容早在大雨中融了个一干二净,一身葱黄的漂亮汉服揉得像一团梅干菜,到处沾满了泥点子, “再说了要是不攒点儿人气基础,等我跳槽以后——”
“够了,巴克、青鱼,你俩都给我住口!”
程总一声断喝,让两人吓得一个激灵,一声不敢吭了。
现场一阵诡异的沉默。
足足半分钟的死寂后,司机颤悠悠地转向柳弈和戚山雨,“二位……你们会修网吗?”
从车祸到现在发生的事情,让这位虽然没见过世面但总算脑子不笨的司机清楚了解到一个事实——比起给他发了两百块贿赂的“老板”们,这两人才是唯二值得依靠的。
然而这次柳弈和戚山雨却一起摇了头。
要说柳大主任的专业技能,他自问上可辨百年尸骨,下能深静脉穿刺,可要他在断网的情况下不依靠搜索引擎的指导来修网,那真是太超纲了。
而比柳弈还少接触网络的小戚警官,更是压根儿别指望了。
“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柳弈回头看了躺在沙发上已经连哼都不会哼的南康一眼,心中焦急。
他转向好歹算是最了解这里的情况的司机,“这附近还有没有别的建筑物可以和外界取得联系的?”
司机脸色苍白,一副随时可能要厥过去的倒霉表情。
在众人的盯视下,他绞尽脑汁拼命思考,忽然灵光乍现,“对了!那边山头有个护林员站,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
根据司机所言,这里好歹在自然保护区的边缘,设有护林员站点,有护林员和志愿者定期巡视。
尽管司机不敢保证站点此时有没有人留守,不过柳弈和戚山雨都认为既然是护林员站点,应该有与外界联系的方法,比如无线电对讲机什么的,确实值得冒险一试。
“你说的护林员站在哪里?”
戚山雨追问。
“就在后面不远,顺着院子走到底,应该能看到一座吊桥,过了桥就是对面山头了,沿着台阶往上再走一段就到了。”
司机回答得倒是很清楚:
“那站子有个瞭望塔,以前经常让游客上去观鸟的……我跟着阿韦去过一次……”
提起死掉的导游阿韦,司机神色愈发萎靡。
“知道了,我们现在就上去看看。”
南康伤情沉重耽搁不得,柳弈和戚山雨决定现在就冒雨走这么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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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的大雨仍旧没有一点儿要停歇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