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

许嘉音看着妹妹将那人偶递给白霜，向对待小孩一样揉揉她的脑袋，尽管她自己也还是半大孩子。

“这是白霜。”妹妹双眼炯炯有神，一脸期待地看着她说。

这下子，许嘉音反而不知所措起来，她不禁心想：

她这是要做什么？这情况是要坦白些什么吗？

“白霜，白博士的女儿。”

许嘉音：“啊？”她再看白霜，眼神便变了，“白叔……这么说，冯成敏和他是夫妻？”

她得承认，自己的考虑方向偏离了妹妹原本的打算。眼瞧着妹妹的眉头逐渐皱起，她赶忙问：“她们为什么没有和白博士一同进入基地？”

“白霜是博士认养的干女儿，博士没有血亲。不进入基地，是冯成敏的选择。”

“哦，”许嘉音摸摸脸，再看向白霜，现在她正好奇地看着她俩，“白霜，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妹妹的眼神闪烁，神色间显出几分心虚来。

许嘉音眉头一挑，这事儿可少见：“你做了什么？”

“白霜的变异方向，是植物类，她的植物体被我们破坏得有些厉害。”

“嗯？”许嘉音看看小石头，它正在举起碗，喝尽最后一滴汤汁。

“现在，在你眼前的白霜，是不完整的精神体。”妹妹语速很慢，一边打量着她的神色，“按照你说的，她的意识应该是和其它人混合在了一起。”

“吞并。”许嘉音纠正她，“到最后，我能感受到的，只有白霜本人的意识。”

“嗯，总之她的意识缺了一部分，并且，植物体也逃脱了一部分。”

这让她立马联想到了之前带走陆江明的那个灰扑扑的人影。

“是之前那个？”

“不好说，”许嘉期一边回答，一边将白霜收进收纳盒之中，“陆江明，算是我们准备的诱饵。”

“但是，并不能确定他和黑风原有着确切的关联性吧？玩意没有人来带走他呢？”

许嘉音看着妹妹向后靠在车壁上，慢慢掏出光枪，指向她。

“嘉期，你要做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妹妹，手中捏着水瓶，僵在原地。

“我能感受到她还没清醒。”许嘉期收回光枪，露出一个笑脸，“不过看你现在的状况，再不认真，可就没有机会逃脱了哦。”

许嘉音瞳孔收缩，脆嫩的肉芽从她的皮肤里钻出来，只长出半指长的茎叶就停止了生长。她脑海中飞速掠过许多画面，最后定格在从湖底看到的天光。

那些肉红色的茎叶快速干瘪、枯萎，最后从皮肤上脱落，留下一些浅红的印子。

淮姨抱怨的声音从耳麦中传来：“事情就这样解决了？还等着有场大戏，就没了。真的怨不上我们分不清你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都怪得很，怕是让许哥和陆姐来瞧，也说不上来哪个是他们的孩子。”

听到这话的，还有刚刚清醒过来的许嘉音，她沉默地看着面前收起了笑容的妹妹。

两人对视一阵，许嘉期从纽扣上摘下一粒铁片，两人才同时摁灭耳麦。

车厢中只荡着发动机的轰鸣声，以及小石头低低的呼噜声。

“没有什么要问的吗？”最后，率先开口的是许嘉期。

许嘉音摆摆手，吐出一口浊气，说：“我要是问了，你会给我确切答案吗？”

“恐怕不能。”

“那不就得了，反正你是我的妹妹，许嘉期。”许嘉音揉着肚子，慢慢坐下身，也靠在车壁上，看着对面的妹妹，“不过，我确实有个问题。”她回忆着刚刚吸收完的记忆，从白霜的记忆中扒拉出一处很令她在意的地方来。

“白博士真的是暗影么？”

“资料上是那么说的，但是从来没有数据说明，是他自己整理的。”

许嘉音点点头：“所以其实是没有证据指明他是我们所说的暗影的。”她顿了顿，眯起眼睛，努力回想着，“我从白霜的记忆里找到了他们的初见，在黑风原深处的一座城里。”

黑风原原本是一处地势开阔的草原，大多数住民都是游牧而居，唯独草原中心的一座沙城，全年都有人居住。

当时饥荒，各村之间易子而食。

严冬降至，游牧的居民们集中在沙城里交易食物，准备过冬的衣物。那时候，白霜身上已经被割去了不少肉，只剩一口气吊着，苟延残喘。

白博士就是在那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

那人穿着一身区别于周围人群的洁白西装——旁人在风沙里走过，多少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