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也不算错。”许嘉期坐直身子，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许嘉音，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颠覆你之前的认知。”

许嘉音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紧张地看着妹妹认真的双眼。

“基地里的那个家伙，想要打开通往神域的门，但是那里，实际上是封存世间恶念的地方。现在存世的暗影，正是恶念的表现。”

“原本，世间的恶念是向着神域汇集的，并且由至纯的善念所供养的神祇镇压。但是，在若干年前，神域吸收恶念的通道出了问题，一些恶念逃出了神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世间有一种传言，说神域具有使人获得无上力量的神奇魔力。那个传言，正是引起世人追寻长春木踪迹的开端。”

“通过梦境，影响人们的心智，使他们的认知出现偏差，产生异化，最终变成常人眼中的怪物。”

许嘉音搓着胳膊，目光直往刘女士身上瞥。

“所以，刘女士和淮姨……”

“恶念对人的影响，因个体意识表现出不同差异。有些人能够主动或者被动地克制恶念，将这种能力化为己用。淮姨很厉害，能够在它们的长期侵蚀下保留自我意识，只可惜，她选择了错误的方向。”

许嘉音两手抓着头发，两条眉毛皱的快要连到一起。

“等会儿，你的意思是，基地过去的行为，其实并不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而是想要获得恶念带来的力量？”

“我可没这么说。”许嘉期打断她，“我不知道基地方面是否知道神域内部的情况，我也是成为看守长春木的守护灵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或许基地是为了人类的未来，不过是找错了方向。但是无论如何，我会阻止那扇门的开启。”

许嘉音半知半解地点头。

转念间，她又迷糊起来：“等等，那我呢？你是探险队从风暴塔里捞出去的碎片，我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许嘉期只是看着她，沉默不语。

这沉默让她想到了偷盗者。

“所以，真的是我盗取了你的记忆？”她喃喃道。

但许嘉期依然保持沉默。

最后刘女士似乎是看不下去了，顶着许嘉期的眼风开口：“风暴塔里那些所谓的偷盗者，其实全是守护灵的碎片。在前不久，它们已经聚到了一起。”她抬手敲敲之前陆江明的木质人形躺过的地方，一努嘴，“诺，痕迹保留得最好的就像这个一样。”

“咔嗒”

车顶上突然出现的奇怪响动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前方的王队抢先开始骂骂咧咧：“这是什么鬼东西，没见人听故事正听的起兴呢？就跳出来了，这么没有眼力劲。”

“都抓稳喽！”王队兴奋地大喊一声。

许嘉音还没有反应过来，车辆就以S形路线前进起来。明明同样是抓着东西，车厢中的另外三人坐得稳稳当当，就只有她，像是水草，随着车身一起摇晃。

车子一个冲刺急停，将之前附在车顶上的东西甩了出去。

从木车的前框里，许嘉音看到了那东西的模样。

一具有着三头六臂的人形骨骼。

“哦豁，这得是哪吒的故事听多了，才有这么一个形象吧？”王队抬手擦擦窗玻璃，对着那具骨骼品头论足。

“这东西，倒是和那大蜘蛛很像，不过还是这个更恶心人一点。”他一边说着，一边加了一脚油门，对着那具骨骼冲去。

车身直直从上方碾过，但并没有出现预想中骨骼碎裂的场景。

“唉，这车轮子实在是太有创意，太适合崎岖不平的道路了。”

王队还在这边叹息，眼看着前方出现一道大沟，许嘉音大声喊道：“小心！”

可这提醒还是来的迟了，车身被整个吞进了缝隙之中，上方的光亮逐渐消失，那道巨大的缝隙轰然闭合。

车子落地时的震动太过剧烈，震得叫许嘉音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劲来。

等她有精力关注自己以外的事情时，她发现车灯亮着，但车里没有旁人。

许嘉音揉揉胃，捶捶肩，抻抻腿，最后打开虚掩着的车门跳出去。由交错的骨头组成的地面并不平整，她差点崴了脚。

“嘉期？淮姨？”她对着黑洞洞一样的幻境喊了两声，没有回声。她的声音倒是被增幅了几个度。

许嘉音犹豫一下接着向前走去。

这空间似乎很空荡，里边只有她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直到走到一个拐角，即将转弯时，她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