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壮？”他的话跳的太快，许嘉音一时没理解其中的意思。

“下边的火虫母虫已经死了，但母虫体内还有许多虫卵。在生死关头，它竟还想着继续生产。”

许嘉音盯着那半透明的巨虫，又仔细看了会儿。那原来不是虫蜕，而是火虫母虫。它内部的脏器确实挺完整，只有前半段身子像是遭遇了重击有几处凹陷，那附近都成了混乱一片。

至于腹腔处，绿色光点喷出的地方，看着有一个囊袋，内部是浓得发黑的黏液状物体。

“母虫已经死了，这些小虫，还能活？”她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虽说母体死亡，幼体存活的事情也偶有发生，但那是发生在短时间内发生的事情。眼前这般场景，看起来可不像是在短期内发生的。

“啊啊啊，你别过来啊！”洞口后方传来王晓戈的声音，看来之前他紧跟在许嘉音后方。

叫声那么大，语速还急，这很容易吸引火虫。

王晓戈怕是有危险。

只是看到许队额头上那只闪烁着算计光芒的眼珠子，许嘉音不敢轻易离开这里。

眼珠子是敌是友，在此时还没有定论，万一它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许嘉音离开就没人可以阻止它了。

“你不去看看那倒霉小子吗？”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如今它比这次幻境初见时大了一圈。

“吉人自有天相，他不会有事的。”许嘉音一咬牙，也不知道这话是为了说服眼珠子，还是说服她自己。

“也是，傻人有傻福。”许队也摇着脑袋，看起来感触颇深。

身后暂时没了声，许嘉音眼睛扫视周遭的环境，也一直没有放松对眼珠子的警惕。

当他两侧开口翕动时，许嘉音登时紧张起来。

“你看那些人的眼睛，觉不觉得熟悉？”

他的话提醒了许嘉音，刚才躺在地上的人，有部分站了起来。他们双臂自然下垂，行走时一步一顿。另则是，他们睁着的眼睛，是和人面狼一样的绿色。

“看来这些家伙，没有我在定头上看着，过得还挺滋润。”许队摸着下巴桀桀怪笑。

“火虫，和血虫一样是你的下属？”闻言，许嘉音疑惑地盯着那眼珠子，直到将它盯得不太自在。

“是啊，本大爷可厉害着呢。想当初，它们全都听我号令……”

“也就是说，你现在没有当初那样的能力了。”许嘉音语气肯定。

刚才还透出神气的眼珠子僵住，连带许队连上了露出几分不自然来。

“就是比不上当年，我也是比这群没头脑的笨蛋强得多。”他撇撇嘴，嘟哝道。

许嘉音耸耸肩，继续观察下方的人。他们正沿着一条险峻的狭窄道路向此处洞口走来，那条路刚可供人侧身贴着墙壁穿过，若是直行，就会掉落下去。

这群眼睛发绿的人，智慧有高有低，有些打从开始就在侧身行走，一些直板板地向上走的，毫不意外地掉了下去。

另一些见到前边的状况，就跟着学会了侧身走。

至于那些掉下去的人们，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休整和恢复后，他们的身体又恢复了原样。他们再次踏上了登上小道的旅途。

那些绿眼睛的行进速度，开始很慢，后来渐渐加快，但和正常人的行动速度比起来，依然慢得令人发指。

至于已经踏上小道的人，还是有因为各种失误而掉下去。可过一阵子后，他们再没有因为同样的失误而掉落。

“他们在不断学习。”这个发现让许嘉音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他们本是人类，但因为火虫失去了人类的本性，又借着身为人类的潜意识，逐渐趋向人类的行为。

直到最后，第一个走上来的人，在路过许嘉音时，抬手和她打招呼：“呀，是你们啊。真巧，竟在这里遇到你们。”

而后他穿过洞口，进入后方的隔间——火虫对于他没有丝毫影响。他们从坑底走到这里，实现了由懵懂小兽到清醒人类的转变。

这进步太快，如果是纯粹的学习，未免太恐怖了些。

余下的人也陆续上来，每每经过他们，都会打声招呼。但他们打招呼的话语以及语气语调，全都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群人还认识她和许队。同样的，他们似乎将这一点视为“正确”。否则错误的点，就该像他们之前以错误的方式攀登一样，被“优化”掉。

这样一来，许嘉音心中反而更加不安，这和暗影靠着吞噬梦主成长的过程几乎一样。

“你们，是从那所谓的神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