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这么好。 “你……” 席君买张了张嘴,却实在不知该如何评价自己这位妻子,千言万语只好化为一句话。 “以后再敢乱跑,腿打断!” “哦!” 白茹慧垂头委屈地应了下,嘴角却勾起淡淡的微笑,她知道,郎君这句场面话说过后,这件事便不会再与她计较了,龟兹商人那焉一直保持惊呆状态,见自己的商队里莫名冒出一个女人,而且居然还是眼前这位年轻团长的夫人,后背顿时冒出了一层白毛汗,脑海里心念电转,那焉仔细回忆与这位团长夫人的认识经过,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回忆,现自己和商队的同伴们对她并无失礼之处,这才抹着冷汗放了心,同时那焉也感到一阵庆幸和后怕,幸好他和同伴没对这位团长夫人怎样,其实早在出长安城时大家便看出了白茹慧的女人身份,只是收了她的钱,况且在大唐境内,胡人们还是颇守大唐律法的,天朝上国的威严令他们不敢做出任何违法的事,夫妻重逢相认后,那焉挤出一脸喜色,先是忙不迭恭喜二人,接着趁热打铁,自以为非常含蓄地在席君买面前邀功,大意无非是我们这一路上把你的夫人照顾得如此周到,连根寒毛都没少,风吹掉的不算,唐龟两国作为友好邻邦,是不是可以允许我们与团长大人同行云云,话说到这份上,席君买不承情也不行了,只好勉为其难地答应,休息半天后,队伍继续启程,这次又多了一队百来匹骆驼的商队,队伍也壮大,在诸多羡慕的目光注视下,白茹慧被席君买扶上了自己的马匹,黑军行军那里有马车,就连李庸出征都是骑着小白的,白茹慧此时憔悴得不行了,以往红艳欲滴的嘴唇如今也干枯得裂开了口,席君买从马旁边的袋子里摸出一个装了水的水壶递给她,白茹慧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把皮囊推回去说道。 “妾身不渴,听说路上水很珍贵呢。” “喝吧,水多的是,看见咱们后面两辆大木桶马车了吗?里面装的都是水。” 夫妻别后重逢,而且重逢得如此有诗意,可席君买和白茹慧却没有夫妻间那种重逢后的激情,最初的激动过后,二人又恢复了以往相敬如宾的样子,一个扮演尽责的丈夫,另一个扮演贤惠的妻子,尽管大家心里都清楚,彼此客气的表象下,分别藏着一颗或疏离或无奈的心,他和白茹慧的婚姻其实是席君买还没来西山的时候是家族安排,所以说他们他们这种包办婚姻那有什么感情可言,加上他们年纪都还小,懂什么叫爱情,所以在西山很少知道席君买这位年轻的西山营团长还有这么一位夫人,席君买对于自己这个婚姻也是很无奈,他现在一直希望这种关系能够维持到老,最好他和她一辈子都这般客气,互不添堵,虽然今日白茹慧面容憔悴而激动地跑到他面前时,当时他的心里确实有过淡淡的感动,为这个女人的傻而感动,晃悠的马匹,白茹慧文文静静地坐在马背上,坐姿非常端庄,反观席君买,却笔直的坐着,眼光死死的看着前方,夫妻俩无话,事实上,夫妻二人之间似乎多了些东西,又似乎仍如往常一样陌生,马儿走起来很晃悠,出了泾州后,道路并不平坦,席君买坐在马背是,身躯却纹丝不动,马儿再怎么晃悠,他的身躯仍如钉子一般钉在马上。白茹慧看着席君买,越看越惊奇。 “郎君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可以吗?” “嗯?” 席君买不解地看着她。 “就是你这骑马的功夫,你是怎么做到可以纹丝不动的?” 白茹慧大感兴趣地问道,席君买那张黑脸脸上闪过一抹羞意,连坐姿都开始不自在了,扭了扭身子,不敢看着她,只是淡淡的说道。 “小时候娘亲教的,娘亲说,席家虽是低下的商贾人家,可家风和规矩不能低下,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要争气,将来席家无论男人出去闯荡,或是女人出嫁,都不能被别人看不起。” 白慧茹愣了一下,由衷赞道。 “母亲真是巾帼英豪,好一位女英豪。” “巾帼英豪?” 席君买喃喃重复了一遍,脸上淡淡地笑道。 “夫人不愧是书香门第,用辞很讲究啊。” 白茹慧家教确实很好,可不像席君买商贾出身,她扑面而来便是一股浓郁的贵族气息,只要看到她的言行举止,谁都不会拿她当普通女子看,十足一位久经贵族教育的大家闺秀,天生当诰命夫人的料,然而,再看看他自己,白茹慧一双俏眼朝席君买偷瞟了一下,见他威武的样子,羞的急忙垂下头不敢再看,自古美女爱英雄,白茹慧也是如此,席君买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让自己这位没有任何感情的妻子看的如此举动。 “那啥,旅途太劳累,再说你是女子,你我不必拘泥于俗礼的,你也知道西山不兴这套,骑马的事以后再说。” 许明珠忍着娇羞点头说道。 “郎君说的是。” 席君买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