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的确撑不住了。
我们又哪儿有和这阴先生谈条件的资格?
能先下山保住命,就已经是万幸。
我心里头也多想了两层,下山之后不在这山上,他总不可能再乱来?
可以找其他机会将金算盘讨回来。
下一刻,阴先生却又忽然说了句:“这尸体没有人想帮你抬,你自己抬吧。”他的目光落在了张九卦的尸体上。
我默不作声,将张九卦裹起来之后,扛在背上。
好在另外有两个人搀扶住了冯保,我们才被催促推搡着往外走去。
此刻的风雪已经小了一些。
走至峡道之前,隐隐耳边还是能听到唢呐的吹奏声。
我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冰湖前头,阴先生一群人的队伍还是在那里。
到峡道这边的距离,我再去看有髻娘坟的那座冰峰,已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不知道马宝义和张尔会有什么下场。
十有七八,髻娘的羽化恐怕会成功。
我思绪还是有几分乱糟糟的。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走出了峡道。
从峡道入口的梯子下去时候,我才看见了我的手机。
头天晚上在这里遇到那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我手机就遗落,此刻捡起来,发现除了屏幕裂了,也没坏。
手机在提示电量不足,时间则是下午五点。
不知不觉,时间竟然已经过了一夜一天。
路过义庄的时候,我才发现,阴先生他们带来的人,远不只是那一个队伍。
马宝义的义庄直接都被人给围起来了。
外边的地上有不少大殓之服,红色的被堆在一起。
此外也还有一些尸体被弄了出来。
大殓之服肯定是马宝义这么多年偷了髻娘娶夫的尸体,剥下来没丢的衣服。
至于其余的尸体,则是没被马连玉带上的那些。
我们经过的时候,有人上来和跟着我们的人沟通。
总归那些人对我们都没什么好脸色。
下山的路要比上山快一些,也花了差不多五个小时。
等到了横朝山外,冯保已经是烧的迷糊了,不停的说着呓语,喊着罗先生快跑,别管他一类的话。
我听着心里头就不是滋味儿。
冯保可千万不能出事儿。
在横朝山下,我们不得不分道扬镳。
冯保被车送去了医院,我和陈瞎子则是被三个人压着上了另外一辆金杯车。
开车的司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明显有点儿发憷。
“这有点儿见鬼了……路上怎么起雾了?”其他那三个人则是相互聊天,又给他递烟。
说让他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开车去祠堂。
我分明看的出来,他们应该是以阴先生为首的一群人。
就是不知道这是一个家族,还是什么组织,存在的年份肯定不会太短。
恐怕是当初髻娘留下来的人,一直繁衍至今。
陈瞎子低着头,摸出来了卷叶子烟抽。
他们倒是没有为难我和陈瞎子,只是眼神透着冷漠而已。
我扶着张九卦的尸体,放在最后排的位置。
狼獒则是趴在我和张九卦尸体当中,它低着头,明显也有几分疲惫。
窗户外的确在不停的起雾。
这雾气朦胧之间,隐隐约约也能够看到不少人影,在盯着我们这辆车。
他们不晓得原因,我心里头却很清楚。
我们带着尸体,陈瞎子却没有开阴路。
其实在下山的路上,就已经有雾气,只不过却没有什么鬼祟敢上来拦路罢了。
我心里头还是一直担忧,怕冯保出什么问题。
期间问了他们几句,意思就是打电话去他们其他人手那里,问问冯保到医院没,情况怎么样,也没人搭理我。
最后车停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午夜十二点了。
他们才不怎么耐烦的让我和陈瞎子下车。
陈瞎子和狼獒先下来,我才背着张九卦的尸体下来。
车旁边是一间独门的大宅,宅门起的很高,其上挂了一个牌子。
“各县守山祠。”
外边儿则是宽阔的马路,马路再外头就是草场。
这会儿月光幽幽,照射在马路和草场之上。
雾气朦胧之间,隐约还能看到一些牦牛在来回走动。
“进去吧。”开口说话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漆漆的棉袄,之前我们打起来的时候,就是他下手要砸我脑袋。
这会儿其他人也警惕的看着我和陈瞎子。
陈瞎子倒是没说话,就在我旁边站着。隐隐约约,他的手微微律动。
现在我们身边就这四个人,三个压我们下山的人,加上一个司机。
情况其实和山上不一样了。
陈瞎子要是动手,我可以肯定,他能够拿下这几人。
可我们也不可能动手。冯保安危不知道,金算盘也被那阴先生拿走了……
我思绪也清明了不少,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