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的头发道:“我不走。赶紧听医生的话配合做检查……都昏迷半个多月了怎么还是有这么多使不完的牛劲儿。”
孟则总算是松开了手,被护士们七手八脚的扶回床上躺着,赵知颐坐在椅子上像是一尊被供着的佛像——孟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一眼不看赵知颐就要凭空消失了。
一通检查下来,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了, 医生要跟赵知颐谈话,赵知颐道:“就这里说吧,我走了他又要发疯。”
医生看看孟则,又看看赵知颐,笑呵呵道:“两位感情真好。”
赵知颐说:“没有感情, 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孟则:“。”
医生咳嗽一声, 道:“孟先生醒过来了虽然是一桩喜事, 但就像我之前跟您说过的,诸多后遗症是无法避免的, 根据最近的检查数据来看,他的恢复情况很不错,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回家养伤了——我之前说的后遗症,您还记得吧?”
赵知颐点头。
“那好。”医生道:“那您多陪陪孟先生,有什么问题就叫我们。”
赵知颐送走医生护士们,关上门转身,就见孟则还盯着自己。
“喝水吗?”赵知颐问。
孟则点头。
赵知颐倒了杯温水,等端起来时才意识到孟则这会儿躺床上,直接用杯子喝可能会漏,便翻了翻柜子想找有没有吸管,结果一无所获。
孟则道:“我起来……”
“没听见医生说让你别随便乱动。”赵知颐自己喝了口水,俯下身嘴对嘴地喂给孟则,孟则身体发僵,只能被动接受,喉结上下起伏,被迫吞咽。
赵知颐动作算不上温柔,喂了小半杯就停了,随手抽了张纸巾给孟则擦擦唇角,也没再说话,径直打开电视看春晚的重播。
“颐宝。”
赵知颐说:“别那么叫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多冒昧啊你。”
“……”
孟则:“知颐,我有话想跟你说。”
赵知颐:“没看我忙么,不想听。”
“……”
孟则说:“是很重要的事。”
赵知颐转过头看着他,“哦,那你说吧。”
病房里灯光明亮,窗外仍有烟火升空,城市灯海绵延仿佛没有尽头,因为刚从昏迷中醒来,孟则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因为消瘦而更显得棱角分明的脸十分冷硬,看着就是很不好接近的那种人。
赵知颐神色寻常,好像对他醒来这件事没有任何惊讶,或者惊喜,也好像对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毫不期待,只是因为他太烦了,所以才勉强听听。
“……陈秘书应该把遗嘱给你了吧?”孟则道。
赵知颐脸色冷淡了两分,抱着胳膊道:“给了啊,你要是早醒过来两天,还能在垃圾桶里看见它的尸体碎块呢。”
孟则说:“我就知道你会撕掉。”
“那你还给?”
孟则沉默一会儿,道:“我也没什么能给你的了。对不起。”
赵知颐没有接受他的道歉,他甚至非常暴躁地抓起被子兜头盖在了孟则的头上,冷冷道:“睡觉。”
接下来的时间里,赵知颐都很冷漠,对别人一如往常,对孟则却是三两句话都欠奉,新一轮的检查结果下来,孟则没有出现其他并发症,医生允许出院,于是赵知颐叫了苏积羽来帮忙。
孟则:“……为什么叫他?”
赵知颐说:“难道你指望我把你搬回去吗?”
“我可以自己走。”
赵知颐:“那这么多东西谁来搬?”
“可以叫……”
赵知颐打断他道:“人都已经来了,我难道还要把他撵走吗?”
孟则沉默一会儿,才说:“我昏迷这段时间……你跟苏积羽感情亲近了很多。”
赵知颐还没有回答,苏积羽就已经从门外进来,揽住赵知颐的肩膀道:“对啊,我们现在感情非常好,你不会介意吧?你应该不会介意,毕竟你们已经离婚了。”
赵知颐有点摸不清苏积羽这是什么路数,但看孟则沉着脸,他心情好了点,“他为什么要介意,走吧。”
说完他推动孟则的轮椅,苏积羽在后面拎着包,三人一起下楼。
路上赵知颐和苏积羽一直在漫无目的地聊天,孟则一句也插不上,直到到了他住的那套公寓,苏积羽竟然仍旧没有走的意思。
“知颐,我帮你洗菜吧。”苏积羽轻车熟路地进了厨房,简直就像是在自己家,“这个菜还是像上次那样洗吗?”
“嗯。”赵知颐说:“顺便再洗俩土豆。”
孟则待在客厅里,看不见厨房的情形,但从两人的谈话来看,他们并不是第一次一起做饭了,形容亲密,好像……好像一对新婚夫妻。
这其实是孟则曾经设想过的场景,在他和赵知颐离婚后,赵知颐总会遇到那个真正适合他的人,他们会结婚,或许还会生子,然后一辈子都在一起。
但当这画面真正在孟则面前上演,他才发现,自己仍旧无法接受。
他可能永远都无法接受。
赵知颐动作很快,做了四菜一汤,因为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