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瑜月听的差点晕过去。
苏降脸色难看的吓人。
殷念很少提及自己的过去,只言片语中就是浓稠到窒息的痛苦。
殷女平静的看着苏降与孟瑜月,主要是看向苏降,孟瑜月已经饱受折磨,为人娘亲,诸多不易,后面更是为了殷念殚精竭虑。
“将孟瑜月带去休息吧。”殷女轻叹了一口气,叫人将已经痛苦到恍惚的孟瑜月强硬的带下去休息了。
可她的眼睛牢牢的锁住苏降,“娘俩都不容易,之前我不说,是因为孟瑜月还没救出来,不想叫这些事情分了你们父女两个的心。”
“可苏降,你怎能一句不问呢?”
“殷念不说,你便不问了,问问她的师傅,问问我们魔族,我等了许久,也不见你来问我一句,她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说你不是故意丢下娘俩的,我认同你,不然我不会允许你靠近我的女儿。”殷女说一句话,苏降的脸色就苍白一阵。
殷女声音勉强压制着愤怒,“可你怎么真的能一句不问呢?”
苏降已经面无血色。
殷女:“我知你害怕,可你连听都不敢听的事,她确确实实经历了整整十八年,每一日是怎么撕扯着度过的,痛苦和绝望会让时间变得更加漫长,纵然不能改变过去,可安慰与倾听总归能抚平一点那孩子的十八年。”
“你知道一样是男人,元辛碎是怎么做的吗?”
“他与殷念精神力同享,还曾问过我殷念的那十八年是怎么过的,他为何梳的一手好发髻?因为殷念不会,没有娘教她这种事,炸了诸多厨房还在努力学怎么炖汤,因为她那十八年,诚如她所说,没吃过一口真正的饭。”
所以画萱的一碗阳春面,感动殷念到现在,所以他记住了画萱的名字。
“没有人愿意一次次剖开鲜血淋漓的过去,所以他来问我了,一点点的弥补她十八年的遗憾。”
润物细无声的陪伴和弥补,让殷念的笑容越来越多。
“你知道,为什么元辛碎待孟瑜月,与待你区别如此之大吗?”
“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现在说不定也不怎么喜欢。”
“殷念直面自己的过去和痛苦,你却不肯,甚至没真的上心去弥补。”
殷女看着已经泪流满面的苏降,用力道:“所以我觉得,至少今日,殷念难得谈及过去,你该听,一字不落的听!”
一件难过的事。
闷在心里会溃烂,倾诉出来,倾诉一次,轻松一分。
“人是需要倒垃圾的,别人不愿做这垃圾桶,可你这个做父亲的,做一次又何妨呢?”
“你们不是家人吗?”
殷念倒不是故意要说的。
只是觉得荒谬,顺口就说了,也不是故意要折磨苏降。
对她来说这是经历过的事,是不足以‘大惊小怪’的,可对其他人来说,这是第一次听见的事,骇人听闻的事。
轮回树心疼的朝殷念晃叶子。
又骄傲于即便是这样的过去,殷念也长出了如此出色的样子。
她像是一棵没有庇护,生于悬崖却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强壮的根须碾压过肥沃土地里用心栽培起来的种树,兀自蓬勃的不用任何人管,天生地养,骄傲无双。
具力浑身抽搐。
殷念抬手将将人甩在身后。
一步步朝着柳如霜和罗炎走去。
“我知你们不服我。”殷念笑了笑,“不服好,我们神域的人就是太服我,有竞争才能有进步,对吧?”
“但像我辱你们这样的蠢话就别再让我听见了,我这人归根到底脾气也不好,这种话听了会让我真的很想辱你们,到时候坏了我们大域之间的情谊就不好了,毕竟我很感谢你们的父母前来助我。”
柳如霜看着这样的殷念,再结合之前她说过的话,愣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可别露出这样的神情。”殷念往前一步,脚下无数灵力汇聚,竟然将整个幻境都颠倒过来,“何必同情我,同情同情你们自己吧。”
殷念挥手,“出身高我这么多,长我这么多岁,都没将内心磨砺好,这会儿在幻境里还被我碾压,出去之后不出半年现实里也要被我碾压,啧。”
柳如霜和罗炎同时脸一垮。
殷念还挺自信?
半年后现实里也碾压他们?而不是平分秋色吗?
可此刻他们却再也无法当面说出反驳的话,许是心里有那么一点畏惧,生根发芽。
“两位,服吗?”殷念的手在颠倒的幻境里抓住了他们的肩膀,下一刻巨大的力量从她身上倾泻出来。
两人铆足劲了也撼动不了殷念丝毫。
身后的轮回树已经等不住了,自己从地上拔土而出。
矜持抛掉!
骄傲抛掉!
大步朝殷念奔来。
柳如霜的脸都被风压压的扁平,鼻子都好像要碎掉了。
可她依然坚挺着,至少多挺一会儿也是好的,人呐,还是不能认输,哪怕输了也不能认,这样才能不断往上走。
“啊……打!”
谁知殷念没打,身后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却带着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