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演,在打探他背后的势力。
“了智,你还记得当日我与他的诸多对话吗?你肯定不记得了,但我记得,一字一句都记得。”
“他在这样明晃晃的表露决心后,说了许多用来迷惑你的话后,说‘你观我所做,便能知我决意,你是个聪明人,当然,你也可以强制用令牌带走我,你与那日诅咒废物不同,你敢将这东西拿出放在我面前,便是能做到,对吧’他是这般对我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
“我当然知道!让我观他所做,而不是所说的那些用来哄骗你的假话,知他决意?我当然全部知道!”
没人知道那一刻她的感受。
她当日的狰狞暴怒都是真的。
不是怒他的背叛,而是羞愧涌上心头,几乎落泪还要强忍着。
“他还暗示我可以用令牌带走其他的战士们,留他一人在你身边做卧底便好,我本就是要带大家走的,其实那一日我本是要连他也一起带走,我以为他真的被你哄骗,可我没想到,他要自己留下。”
“我虽不知为何,但他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今日我才知道,他定是为了金令留下的。”
“为了监代人的位置留下的,为了对你一击毙命,知道你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一个庞大势力而留!”
毕竟,原穆生可是经历过那一次万域血洗,亲眼看见过那些人有多恐怖的战士。
可以说原穆生当时根本就没打算活着回神域。
“你说你要放弃他!”了智喃喃,眼中的光快要散了,“那也是……骗人的?”
“当然是骗你的,你这条老狐狸,不这样如何骗得了你!”
“当然,我也是个人,我也不是真的就那么坚定的,如果你再聪明一点,如果你是孟阳,你可能就发现了,那一日我好不容易说出我要放弃他的话后,第一次启动令牌带走尸鬼们之后,我又反悔,说他迟早有一日会回到我身边。”
“你还记得吗?”
“你当时只顾着讽刺我了,肯定没有发现,不觉得奇怪吗?”
她也是人,在第一次启用令牌时她看见了更为完整的原穆生,看见他一次次的苏醒又想起便知道,这一次也是如此,压根儿不是什么还没想起来,按以前回想起来的时间,这会儿早就全部想起来了。
她实在是不忍心也没有控制住自己。
便忍不住对原穆生说‘我不会放弃你的’,她想,在那样的绝望挣扎和赴死的孤勇中,至少她要让他知道,她一定要救他的,当时脱口而出便是这句承诺。
如果了智敏锐些,可能就会深思其中那一点微不可见的怪异,可惜人非神明,她做不到一个‘全’字,了智更做不到。
“了智,今日便是我实现诺言的一日!”殷念脸上带着放松的笑。
了智浑身抽搐,在巨大的怨恨与不甘中,眼中光芒全消,终于死了个彻底。
天知道那一日她带着所有人离开独独没有带原穆生离开时,他孤身一人站在那里的样子有多扎心。
他真的就成了一个人孤军作战了。
她想让原穆生在所有人面前脱掉‘叛徒’的外衣,他是英雄。
清清白白的英雄要风风光光回家。
殷念抖着手朝原穆生伸出手,“回家吧,回家了,原穆生。”
原穆生眼睛都红了。
他从未想过有这一天,他只想过,或许还没查探到什么就被发现,而他会永远以‘叛徒’的身份死去。
他会腐烂在他乡泥里。
不见春雨。
他甚至不确定殷念是不是真的看懂了他的暗示,因为从那一次之后,他与殷念便再也不敢说些暗示的话,甚至他还几次出手殴打殷念为了博取了智的信任。
可他没想到。
他还能有清清白白回家的一日。
原穆生红着眼伸出手。
噗呲!
一柄从未见过造型古怪的长剑突然从他胸膛穿过。
那身后金门竟然再度颤抖起来,长剑就是从金门里飚射而出的。
白光不受控制的从里头倾泻出来,威压的气势比上一次还重!
像是有什么人要从里头出来了。
“原穆生!怎么会?你不是已经是监代人了吗?这金门不是受你控制吗?”殷念脸色巨变,急忙伸手去拉他,“快过来!”
“噗!”她的身后,一直入定的阮倾妘突然周身燃起蓝色火炎吞噬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冲击王师的灵力,气息大乱,冲击王师失败不说,还元气大伤。
而避开人群也避开殷念的元辛碎一只手死死的摁住了自己的脸颊。
脸颊上。
暗纹已经满透!
他抬起头,那双眼睛直视天空上的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