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时原来可以这么绝情。
Alpha平复气息,将自己的情绪完全隐去,错开目光,忽然打岔说起留学时很小的一件事情。
“在国外读书那几年,每次压力大的时候,我都会去超市买面包,买很大一块,然后听机器切开它们的声音,可其实我不喜欢吃面包。”所以顾砚总是在切完打包好后,出了超市将东西随机丢给街上的流浪汉。
那种节奏的声音可以让他获得短暂的宁静,那些时候顾砚总是会想起宋胜意,他以为自己不喜欢,或者至少说不是那么不可或缺,但又总是在某些关头发了疯似的让这个人找到空隙,钻进他的生活。
顾砚不可能爱上一个beta,他身边男伴女伴来来往往,多的是比宋胜意更能挑得出手的人,他也只不过是在年少时多分了些耐心给宋胜意,顾砚以为自己能控制住。
可他现在找了一个beta做情人,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嘲讽。
宋胜意静静听着,没有说话,也无从说起。顾砚就坐在他对面,宋胜意甚至现在还能回忆起年少时喜欢他的心境,一颗心完全系在一个人身上,不知所谓的天真浪漫。
那份美好宋胜意没法抹去,因为那已经和顾砚无关,更多是宋胜意一份难以复刻的只属于年少时才有的轻狂意气。
哪怕现在,如果没有游轮上的那些事,宋胜意也许会想要和顾砚做朋友。
宋胜意压了压声音:“其实我也希望给闻禾与下药的不是你。”宋胜意原来喜欢的顾砚的确很骄傲,但更是一个心地纯良、坚守自我的人。
所以比起什么喜不喜欢,他可能更难以接受的是一个人最本质的东西发生了变化。
顾砚问,“是我的话,你打算你怎么办?”
宋胜意看了看他,很坚定地说:“是你的话,我一定让你受到惩罚。”
顾砚笑出声,胸口忽地多出几分涩,他难道不是已经受到惩罚了吗。
“你知道我拥有的资源和背景。”顾砚提醒他。
“是,”宋胜意说,“我知道,可那是闻禾与的命。”就算是以卵击石他也要碰一碰,如果宋胜意都选择漠视,那就没有人会在乎闻禾与受到的那些伤害了。
顾砚鼓励似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他一只手托起脸,玩笑的姿态,“所以找我见面就是为了下战书?宋胜意,你多大的心,你信不信我能让你连这个门都出不去。”
宋胜意眉头轻轻一皱,顾砚笑开,收回手,放进袖子,“当真了?我不会做那种事。”
“那样就显得把你太当回事了。”
“你还不值得我这样。”顾砚低声说。
宋胜意趁机提起,“我今天来,是希望你把那只蝴蝶还给我。”
“我知道它在你手上。”闻禾与一定是看见了,还有关于他腺体植入手术的事情,宋胜意从来都猜不透顾砚的心思,此时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揣测,无论是恶作剧还是蓄意报复,宋胜意不在乎也不关心顾砚的动机。
“东西送错人是你的过错,”顾砚眼睑微敛,“我替你保管,还不还在我。”
宋胜意语气一急:“可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顾砚眼神阴郁,“也许就是因为重要我才不想还给你。”
“为什么要送错东西,你不是没有解释的机会。”片刻后顾砚忽然质问他。
“我没想到赵澜会转交给你,”宋胜意明明再三强调,可那时蝉鸣和教室的交谈声音都太大了,大家沉浸在学业结束的喜悦里,宋胜意的礼物被错送了人,连带着那份满怀心意、未说出口的告白。
“毕业晚会我想要和你解释,可是那时你说你明天就要走了。”
闻禾与又对他说了那种话,宋胜意间接知道了答案,他什么都做不好,至少不愿再多一个人难堪,等回过神冷静下来想要妥善处理,顾砚早就出了国,闻禾与也和他断了一切联系。
再要回来,就没必要了。
“我知道这样做很不礼貌,”宋胜意说,“送人东西没有要回来的理由...”
“我会还你。”宋胜意还没说完,顾砚打断他的话,倏地说道。
“地址。”
宋胜意拿过手边的一张便条,写上地址后递过去。
顾砚将纸条夹在指间,明黄色的便签纸边缘被他卷了一些,Alpha垂眸落在上面的字迹。
“如果在预备役你这么快时间内就能移情别恋,是不是说明你的感情本身就不够珍重。”
顾砚将便签放进口袋:“作为过来人,我应该提醒闻律师一下,你觉得呢?”
见宋胜意哑然,顾砚起身正欲离开座位,起身时留在位置上的人开口,Alpha脚步一时顿住。
“我知道自己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没怎么长久地坚持过一件事,不需要你诘问,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最开始我很耻辱自己喜欢闻禾与,就像你说的,如果我这么容易就能变心,那我要怎么保证自己可以认真地对待闻禾与?”
“所以我花了很长时间来确认,”宋胜意低着头,“担心会给他带来困扰,进而失去一个珍贵的朋友,所以慎之又重。”本来他可以更早地坦白,只是害怕不成熟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