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4)

从季节上看,过了立秋已经算入秋,实际上秋老虎厉害得很,天气照样热得人心燥。

齐王府的大门打开,侍从牵来一匹骏马,王府的主人翻身上马,打马而去,将侍卫长随皆甩在身后。

不到盏茶功夫,梁桓已经到了皇宫大门外,下马等侍卫通报,得到允许后,将马绳丢给追上来的王府侍从,自个儿冷着脸进了宫门。

自从天幕出现起,梁桓就没笑过,冷漠的表情像焊在了脸上。

宫门侍卫的目光状若不经意地从他脸上扫过,而后几个侍卫背着梁桓,挤眉弄眼交换了几个“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

心里压着事,梁桓脚步匆匆,让他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好像总有人在看他。

他停下脚步扭头观察,周围的侍卫目不斜视,宫女太监皆恭恭敬敬低头行礼,并没有人在看他。

按下心中疑惑,梁桓赶往勤政殿。

勤政殿偏殿外小花园,少府监连夜给皇帝造了个亭,亭内不设石桌石椅,反而放了把造型奇特的椅子。

这椅子也是工部连夜赶制的,可以当成普通椅子使用,椅前有书案,可供办公。

如果需要长看天幕,将椅子调整一下,下面一个撑架放下来,就能变成躺椅,躺着看天幕。

躺椅这种东西,坐来不雅,难登场面,偏偏用来看天幕正合适,省得一直抬头。

据说尚京各个竹器铺子的躺椅都卖空了,木匠、竹匠都也都忙得飞起,躺椅的订单排到了三月后。

工部特供的椅子不止一把,亭子内外错落地放了几把,都配有书案小几。

天成帝一个人看天幕还是太寂寞了,想说两句话都没个能交流的,总不能跟太监说吧,太监只会一味附和。

于是天成帝忙完正事,又叫了几个大臣和宗室子弟来陪他看天幕。

梁桓匆匆赶过来时,天成帝正打着哈欠,吃着茶点与大臣们闲聊。

因为此时天幕上没什么可看的,薛皎与父母聊完给孩子改名的问题后,她父母见她和孩子都面露疲惫,让她回房休息。

于是薛皎带着女儿先回了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依旧保存的好好的,妈妈经常会给她打扫,床上用品也都是新换的,干净的,仿佛在随时等待着主人使用。

薛皎确实累了,感动时时萦绕心间,她跑出去抱了妈妈一下,就回去洗澡睡觉了,自己房间都没怎么细看,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因为涉及隐私,天幕再次黑屏,梁桓这才从齐王府赶来,此时薛皎已经躺下休息,天幕又黑了。

按照之前的规律来看,在薛皎醒来之前,天幕不会再亮了。

这会儿也确实是午睡的时间,要不是侍卫来报,齐王求见,天成帝已经把陪看天幕的大臣和宗室子弟打发走,自己回去睡午觉了。

梁桓一来,其他人都不愿意走了,磨磨蹭蹭地喝茶吃点心,要说没点看热闹的心思是不可能的。

梁桓冷着脸给天成帝行完礼,还未开口,天成帝已经叹道:“朕未曾想到,薛氏竟会给侄女改名换姓,可是文华与其感情早已生变?”

梁桓面色愈冷,不过天成帝已经说得够含蓄了,薛皎跟父母商量着给女儿改名的时候,弹幕的难听话更多。

尤其是某些人带歪了节奏后,如今大丰朝的百姓,已经基本达成共识:齐王殿下确实被天女娘娘玩/弄后抛弃了。

否则岂会连女儿名姓都改了,摆明了不想再跟梁桓有一点牵连。

梁桓被戳中心窝子,回话慢了半分,平日跟梁桓不太对付的福王世子梁郴已经阴阳怪气道:“陛下不知,这不管男子还是女子,都是色衰而爱驰,以色侍人,不长久啊。”

“噗……咳咳……”东平郡王呛咳数声,慌忙用手帕擦拭脸上茶渍,弓身请罪,“臣失礼,请陛下恕罪。”

天成帝摆摆手,东平郡王退回他的座位,低着头数地上的石砖格子,手掐着自己大腿。

他这人笑点低,看弹幕时便经常绷不住,他怕再听到什么忍不住笑出来……再一不再一,即便陛下不怪罪他,齐王该误会他故意挑衅了。

让梁郴这一打岔,天成帝倒不好再追问梁桓和薛皎的感情经历了,他也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问脸色黑得不像话的堂弟:“文华前来,可是有事?”

梁桓拱手:“臣有要事禀告陛下。”

这时候来找他,十有八九是跟薛皎有关,跟天女、天幕有关的他都感兴趣,天成帝眼睛一亮:“何事,速速道来。”

梁桓却犹豫起来,他出府前再三斟酌,觉得已经错过了很多时机,此时再不说就真晚了,于是再不拖延,当即叫人备马赶来皇宫。

可事到临前,思及后果,难免犹豫。

他这一犹豫,天成帝误会了,以为他要说什么机密要闻,立刻把磨磨蹭蹭看热闹不想走的大臣和宗室子弟都赶走了,就连宫女和太监也都撵到一旁。

“文华,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是何要事?”

梁桓看着天成帝眼中的兴奋,愈发沉默,他要说的,恐怕是皇上不想听的。

“到底是何事,你快说啊!是不是跟天女有关?”

梁桓突然跪下,脑袋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