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馁扶着墙,嘴唇发白,五指紧扣的墙角隐隐出现裂痕,他哑声说:“我,我好像有个弟弟……”
“……!”
话音一出,段裴景大脑轰鸣一声,唰一下变得一片空白。
弟弟?
周围所有的喧嚣在这一刻尽数静止,展会的所有记忆全部倒流。在无数飞速倒退的记忆洪流之中,他抓住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重点。
画、金发、女人。
怎么会是弟弟?
怎么可能是弟弟?
如果江馁实际上的亲人是弟弟的话,那这个金发的女omega是怎么回事?
他眺望远处,江局还在不远处急得团团转,见他看过来,还冲他招手,示意他快一点儿。
“……”段裴景收回了视线。
“你确定是弟弟?”
“你确定你只有一个弟弟?”段裴景说,“或者,你会有一个妹妹或者姐姐?不止一个弟弟。”
“……不会。”江馁居然渐渐冷静了下来,虽然状态还是仍旧不对劲,至少比之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语气非常肯定,重复道:“——不会。”
对,不会。
绝对不可能会是弟弟。
段裴景不断地这么在心里重复着,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肯定。
他始终坚信那副画绝对不会是故作玄虚的陷阱,就算江馁没有来,就算是对方做的两手准备,也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弄这么一出。
--------------------
老婆们的留言祝福我看啦!!放心,年轻就是身体好,倍儿棒!
不信就举个铁给你们看,腕力强过巨石强森(胡说八道)
第72章 停职
受邀的观众的反应不是假的,他甚至没有闻到致幻类的画作,说明那幅画在内行人眼中,确实算得上是佼佼者。
所以怎么会是弟弟。
可他也实在找不到希诺撒这种一触即破的谎的意义在哪里。
“江馁,你不要挂电话,就站在原地不要动,把地址发给我,我来……”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屏幕上跃然而上的,赫然是蓝池的电话。
蓝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电?
段裴景哪有空理他,直接挂了。
他继续说:“你听我说,这件事绝对……”
电话再次响起。
江馁情绪平复了不少,段裴景怕那边真出什么事了,得不偿失。
这是他多年以来无数次在生死关头所产生的第六感。
他一咬牙,说:“等我一分钟,不,三十秒!你一定记得给我回电话!”
江馁说:“好。”
电话被挂断,接起另外一个后,蓝池急切的声音争先恐后地挤了过来:“喂?老大你在哪儿呢?!”
段裴景听出了不对,立马把自己的位置一五一十地报了出来,追问:“怎么了?”
“有一伙人,突然拿出个什么国际管理局的牌子,说是叫我们停职,你知道……草!你他妈谁啊……别动老子!我操你……”
话音未落,嘈杂的叫骂声伴随着桌椅被强行拉动跟地面磕碰的噪音此起彼伏,最后电话被挂断。
“…………”
强烈的不安的情绪快要化作洪水猛兽吞噬了他,电光火石间,段裴景突然灵光一线,第一时间点开了联系人,给置顶位置的人发了条信息:
爸,我出事了,速来。
信息刚发送出去,手机就被一只手给抢走了。
一个高高瘦瘦的研究员说:“段先生,时间不多了,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您跟这起车祸案有关,请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躺。”
这时,电话来电声音响起,不等其他人有什么反应,那个研究员直接把手机长按关机,来电铃声戛然而止。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
……
提示的声音响起时,江馁骤然捏紧了手机,五指扣住的屏幕处顿时出现一道道恐怖的裂痕,但好歹在手机报废的最后一刻,江馁松开了手指。
已至傍晚,不远处的路灯已经提前亮了灯,垂暮的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馁垂眼,嘴唇微张着颤抖了片刻后,重重抿紧。
……
桥上的气氛已经变得剑拔弩张,四周的乘客跟司机都被交警安排着有次序地驶离了高速,几架武装直升机下站满了研究员,正拿着笔记录着什么。
“……”处于人群中心的段裴景对于这种指正,并没有做出太大的反应,而是缓慢地移动视线,最后定格在了江局的身上。
他眯起眼,想要从中抓到哪怕细枝末节的波动,一字一句地说:“不是我做的。”
“我们从主观意义上来说愿意相信您是无辜的,但是从客观角度来说,您也需要配合我们走一下流程和工作。”研究人员说,“当然,不会浪费您太长的时间,半天就好。”
半天。
别说半天了,他就连半个小时都耽误不起。
“如果我不答应呢。”
江局拦住了蠢蠢欲动的研究员,对段裴景这种拒不回答的态度感到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