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差点没上来。
可他偏偏被人拿捏准了,动作凝滞了三秒后,他竟真的一言不发地收回了麟霜剑,冷着脸走到山洞的另一侧坐下,似乎打定了哪怕是死也要死得离魔尊远一些的打算。
只不过当他陡然放出所有灵力企图抵挡天崩时,那股凛冽的灵力难以避免地和充斥山洞的魔气纠缠在一起。
他方才特意远离的举措一下子没了实际意义,坐得再远看起来也像是在赌气。
龙隐见状当即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堂堂魔尊,临死之前竟然津津有味地嘲弄道:“说起来……本座还挺好奇,即将在一根歪脖子树上吊死的滋味究竟如何啊,凤宫主?”
凤清韵冷着脸不搭理他。
然而他越是冷脸,越是容易招来那人的嘲弄,就和过往的三百年一模一样。
“小宫主,你那男人眼下恐怕正跟那个小白脸互诉衷肠,发誓来生再见呢。”龙隐漫不经心又戏谑道,“而你兜兜转转六百余年,最后却只能跟本座这个魔头对坐待毙,感觉如何啊?”
讨人厌的话语在耳边喋喋不休,按理来说凤清韵应该和刚刚一样怼回去,再不济也应该让那混蛋闭嘴。
可凤清韵却罕见地沉默了。
——因为他能听出那人言语之下的虚弱。
英雄迟暮,壮年而夭。
魔尊龙隐没有死在他这个宿敌手里,甚至没有死在任何一个正道修士的手里。
如今却即将为天下人而死。
……何其荒谬。
莫名的复杂攀上凤清韵的心头,那是种说不出的滋味。
并不疼也不酸,只是有些遗憾。
是一种名为棋逢对手,却眼见对方盛年早夭的遗憾。
可龙隐天生似乎就是为了让他生气而来的。
“本座听说,你那好师兄见异思迁,和旁人下山去了……啧,那凤宫主岂不是从今往后就没人要了?真可怜。”
凤清韵心头那点微妙的惺惺相惜还没来得及泛滥,很快便被恼羞成怒给占据了。
因为那人紧跟着便托着下巴笑道:“所以,考虑改嫁吗,小宫主?”
“冥婚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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