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运动量太大,原本还在奋力撕咬玩偶的戚朗,眨眼的功夫就开始打盹,迷糊之际,他下意识就走到了闻杜柔的旁边。
嘴里还不忘叼着讨厌的狼玩偶。
像是打算醒来后继续和它一决胜负。
在场的几个怪物都看到了这一幕,相比于之前活蹦乱跳的模样,现在的男孩反而让他们莫名有些不习惯。
“弟弟果然还是最亲近妈妈。”
戚凌疏脸上带笑。
闻杜柔望着自己的同类,语气凉了下去:“如果你嫉妒,就试着跟你的弟弟好好相处。”
她低头看着男孩,叼着玩偶的狼耳男孩永远很直白单纯,在几个同类中,他确实要更亲近自己,仿佛只要自己在,他就能获得足够的安全感。
这种特殊的待遇明明不算什么,闻杜柔心里却生出了几分称得上愉悦的情绪,这种情绪陌生且莫名其妙,她眉眼温柔散去原本的冷意,抬手将戚朗抱起来,准备带他去楼上睡觉。
“我怎么不和弟弟好好相处?”
戚凌疏耸了耸肩:“弟弟刚才可是躲在我身后了。”
闻杜柔没有回他。
等到闻杜柔消失在二楼拐角,客厅里只剩下了他和妹妹以及父亲。
戚凌疏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他转头看着和自己同样站在玄关处的戚悦,意有所指地道:“妹妹,你这么喜欢弟弟,如果不接近,他可不会亲近你的。”
戚悦相貌清秀漂亮,干干净净的,只是黑暗中投过来的目光却莫名让人想到阴凉黏腻的腐臭沼泽,漆黑的瞳孔细微挪动,让人很容易产生不适的感觉。
“不关你的事。”
这话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她就仿佛只是单纯在回答对方一样,抬起脚步离开了客厅,只是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走路的姿势缓慢且节奏奇怪,整个人带着几分不协调感。
自己的好意被拒绝了,戚凌疏却没有半点失落,毕竟,他的同类越这样就越说明,她在乎弟弟。
“我可真为弟弟担心啊。”
毕竟妹妹这么在意弟弟,等弟弟改变了,可会发生很恐怖的事情。
戚凌疏轻笑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实验素材。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周身寂静无声,仿佛与周围人隔绝着一层厚厚的天然屏障。
在戚凌疏打什么坏主意的时候,男人微微侧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被这位同类注视可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戚凌疏嘴角的笑容诡异。
尤其是自己用了很长时间,才让弟弟勉强不怕自己,对方却只用了几个小时。
理智告诉他,弟弟这么快接受对方,很大概率是因为他们三个已经给了弟弟相当一部分安全感,可他看着沙发上的同类还是有些碍眼。
但戚凌疏还是好脾气地笑了笑,对爸爸点点头,随后走上了楼梯。
客厅内只剩下了戚泽时一个人。
周遭同类不断涌来杂乱肮脏的想法与声音,让他生出了几分厌烦,光是与他们待在一起,他就感到厌恶。
新来的“家人”单纯而懵懂。
被迫与祂们待在一起确实不幸。
只是,这跟自己没有关系。
男人闭眼假寐,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在沙发上,周身极致的寂静仿佛蔓延着无尽的孤独,黑暗之中又似乎压抑着某种足以吞噬一切的疯狂。
与其他同类相比,祂存活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与祂一起诞生的同类已经吞噬己身,消亡于世界。
原本祂也该自我吞噬死亡。
如果没有规则把祂带来这里。
黑暗逐渐将他整个人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戚泽时起身,原本周身压抑而恐怖的气息已经收敛,无声而静谧,他朝着楼上的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里外被隔成两个世界。
冰霜与极致的寂静划分清晰,泾渭分明。
黑暗中能看到床左侧女人的身形。
戚泽时漠视地注视着这一幕,界限分明地睡在了自己的一侧。
闻杜柔在“丈夫”进入房门后,睁开了眼睛,察觉到对方躺在另一侧后,又缓缓闭上,只是身体却始终未曾放松。
作为模范夫妻,他们不可能分房睡,不过与原本厌恶的同类在一张床上,祂们都不可能真正进入睡眠。
与此同时,躺在隔壁房间的戚朗却睡得呼呼的,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穿着一件连体的灰色狼耳睡衣,旁边还放着比他小一点的狼型玩偶。
只是虽然睡的很香,晚上发生的事情还被他放在了心里,地盘被陌生人入侵的不安感再次在男孩的梦里重现,他仿佛回到了以前狼洞被敌人发现后,狼带他连夜逃跑的那些日子。
隔一会男孩就不安地哼呜两句,脚下也还在扑腾着。
这场梦一直持续到了夜里四点。
戚朗彻底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自己的狼牙,他喉咙呜呜地在自己的睡衣口袋中翻找。
闻杜柔很贴心,每次帮男孩换衣服的时候,都会准备口袋很深的衣服。
找到狼牙后,戚朗瞬间松了口气,他用脸颊蹭了蹭狼牙,背后的冷汗仿佛随着过往狼温柔地舔舐,而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