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岑观察她的反应。
最近气温真的很冷,再低几度就突破零下,齐妙想每天都在校服里塞了好几件,还特意穿了厚厚的秋衣,就为了保暖。
但她今天好像真的有点穿多了,尤其贴身的秋衣,浑身都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热气,连散热都困难。
一种无地自容的羞涩占据了她,她本想质问他,但开口,那股干涩细小的声音就连她自己听了都恨自己没出息。
“……好晚了,我回家了。”
装傻,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纪岑就知道她会这样。
但纪岑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如果这时候她质问他为什么搞偷袭,甚至骂他两句,或者打他两下,或许纪岑都不会这么无奈。
顾旸一直催他进度快点,纪岑当然也想快点,但他又要顾忌到齐妙想的感受,他不想吓到她。
几乎是呼之欲出的暗示,从一开始默不作声的关注,到现在就算有其他人在场,也会刻意地制造一些接触,就算再迟钝,也应该有所察觉了。
就算是一道数学题,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慢慢解下来,也应该算出答案了。
纪岑拦住她:“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抱你?”
齐妙想心跳一停。
以防两个人尴尬,她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了,他怎么还主动问她为什么不问了。
她对他的期待不高,也不敢太高,只要他愿意把她当朋友就可以了。
他们只要能做朋友,她就满足了,
朋友对她来说是最安全的关系,可以一起玩,可以顺理成章地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也可以把一切的关心都借朋友的身份说出口而不引起他的怀疑。
至于其他的,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就像天上的月亮和星星,这辈子注定就是要被人抬头仰望的。
齐妙想故作洒脱地甩了甩校服袖子。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跟我开个玩笑啊。”她用不在意的语气说,“我们不是一个班的你不知道,卢文佳和吴澄在我们班上也经常开玩笑的,他们两个经常动手的,有一次他们差点都亲到了。”
说完,齐妙想想到当时的那个画面,其他看到了的同学在起哄,吴澄和卢文佳两个当事人却都是一脸想吐的表情。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以为纪岑也会跟着笑,但男生没有。
黑色的冬夜里,纪岑那双原本隐隐闪烁着期待的棕榈色眼睛变得有些晦沉。
她看他那么严肃,咬了咬唇,也笑不出来了。
纪岑叫她大名:“齐妙想。”
齐妙想小心地应:“嗯。”
“如果我现在亲你,你还会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齐妙想震惊地停止了呼吸。
纪岑有意地朝她低下了头,她吓得迅速捂嘴,往后退了好几大步,结果步子太急,鞋底一
绊,直接摔了个屁股墩。
好在冬天穿得厚,没摔着骨头,不是很疼,但她的脸却很疼,又热又痒,宛如被人扇了两巴掌,已经分不清是丢脸更多还是害臊更多。
纪岑没想到她会吓到直接摔倒,叹了口气。
天大地大,也没有她摔了个屁股蹲这件事儿大,他只能暂时先收起自己的情绪,走过去提着她的书包带,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没摔着哪儿吧。”纪岑问。
齐妙想摇头。
纪岑说:“手呢,我看看手。”
齐妙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真的就把手抬了起来。
看了眼她的手心,没擦伤,就是刚刚坐在了地上,她用手撑了一下,沾了点地上的雪水。
纪岑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巾给她擦手,齐妙想没拒绝,愣愣地就这么任由他给自己擦手。
他的手指修长,指甲盖修剪得很整洁,手背的皮肤很白,皮下的青筋分明,和她的放在一起对比,他的手掌瘦而宽大,显得她的手好像都没长开。
爱屋及乌不是没有道理的,就算只是手,齐妙想也觉得好看。
擦干净了她的脏手,纪岑想到什么,让她转过身,往她的校裤上飞快看了眼,果然也被地上化开的雪水给弄湿了。
他把剩下的纸巾都都给了她:“自己擦一下。”
她穿得厚,没反应过来他让她擦什么,纪岑看她那呆愣的样子,简直无奈到想笑。
“校裤湿了,你没感觉吗?”
齐妙想往后摸了摸,果然书包底部和校裤屁股那儿都湿了一片。
这时纪岑又说:“你不擦我帮你擦了。”
小姑娘平时看着温温吞吞的,这下动作比谁都快了。
等她弄好,纪岑说:“走吧,耽误这么长时间,最后一趟公交车应该已经走了,我送你去校门口打车。”
齐妙想哦了声。
之后一路无话,直到纪岑送她上了出租车。
纪岑让司机师傅先别走,走到车子前面把出租车车牌拍了张照。
司机师傅哪儿能不知道纪岑这么做的目的,他甚至还主动掏出了自己的从业资格证让纪岑拍,末了说:“小帅哥,你放心咯,我都开出租车十多年了,保证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