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
接着就听见孙茂田骂人。
孙茂田端着一碗不见油水的清汤,在碗底,几根不知名的野菜根,清晰可见。
炊事班长戴着围裙。
他惶恐难安的在围裙上擦拭着湿漉漉的手,“孙团长。”
“这是婆婆丁的根。”
“是目前我们后勤能找到的唯一能果腹的野菜根。”
“你总不能,叫俺去割战士们的肉吧!”
……
孙茂田:“我不管,不解决何司令伙食的问题,老子今天毙了你!!”
……
“那你干脆,从我身上剃下二两肉!”
炊事班长接着胳膊一伸。
袖子往上一撸。
叶安然看着这场情景剧,加鸡腿!
演的真不错。
张小六和何勤互相对视。
“何司令怎么了?”
“你们就吃的这个?”
张小六上前掀开大锅锅盖。
一锅煮沸的水,泡着野菜根,熬成了有些变色的汤。
随着开锅后水蒸气的上升。
他能闻到一股草腥味。
何勤上前看着这一幕。
孙茂田见到两人,立刻敬礼。
他接着把碗里的野菜根汤藏到背后。
张小六看着孙茂田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回头责备的目光看向叶安然。
“这是什么意思?”
叶安然十分平静。
他走到孙茂田身后,拿走了那碗野菜根煮沸的汤。
他一口饮下碗里的汤。
“来时候没有充分考虑后勤补给的问题。”
“我101师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金陵弃我于不顾。”
“鹤城补给线太长,跨越数百公里,弟兄们只能弄点茼蒿,婆婆丁根茎果腹。”
……
张小六倏地面色煞白。
他指着叶安然怒骂:“你真不是个东西!”
接着,他一脚踢翻了烧开水的大锅。
“你只知道叫金陵。”
“你怎么忘了离着榆关最近的是北平?!”
“我还是北平军事委员会的委员长!”
张小六顿时发飙,“去,把后勤补给弄来的牛肉罐头,立即给老子送炊事班来!”
“是!”
张小六身边随行的副官应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
叶安然没有多言。
他今天主打的就是一个卖惨。
特别是当着张小六这伙人,炫富就得自食其力,说不定还遭人妒忌。
但他卖惨就不一样了。
古往今来,卖惨住别墅,开豪车的人多了去了。
张小六越是生气。
叶安然就越是淡定。
何勤有些心疼的眼神凝视着叶安然,“叶师长。”
“他们刚刚说,何司令怎么了?”
说到何司令。
张小六顿时来了精神。
两双炙热的眼睛同时盯着叶安然。
叶安然淡定的神情多了一丝旁人轻易洞察的慌张。
打小就会察言观色的张小六,眉头突然一拧。
一定是出事了。
“叶安然!”
“何司令他怎么了?”
……
叶安然黯然失色,“何司令突发重病,正在战地医院接受治疗!”
什么?
张小六感觉脑袋瞬间炸锅了。
何勤愣住。
“愣着干啥?带我们去啊!”
张小六焦急地推搡叶安然,“为什么不早点说?”
“为什么不打电话?”
……
张小六一边拽着叶安然,一边责备发声。
叶安然可以哭穷。
但他不能责备自己。
他边走边说:“何司令今天中午才病倒。”
“我哪有时间通知你们?!”
须臾间。
叶安然带着张小六到了战地医院。
院子里到处躺着伤病员。
战士们正在院子里,立柱子,搭棚子。
直到看见战地医院院内的场面,张小六愣住。
叶安然带着张小六进了医院屋子里。
“这里的医生是夏公馆夏立国先生的女儿夏芊澄。”
“她曾经就读于多伦多医学院。”
进到屋子里。
张小六一眼就认出来何卫国。
此刻。
何卫国身边站着两个警卫员。
他躺在病床上,一边挂着输液器。
看见张小六,何卫国松了口气,可算来了。
葡萄糖输多了,对身体一样没啥好处……
“何司令!”
“卫国!”
张小六、何勤几乎同时出声。
何卫国缓缓睁开眼睛,他手轻轻的抬起,想要敬礼。
张小六一把拦住何卫国。
“来时候还好好的,你这是怎么了?”
何卫国轻叹。
他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叶安然,声音低沉的说道:
“多亏了叶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