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泽惊惧地盯着册子里面的内容，这上面详细地讲述了先前的请愿事件和后续的石碑事件。

几乎是指名道姓地说出了这两件事的后面都有贺绍的参与。

梁泽没有办法想象，若是将这个册子交到朝堂上去，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迟疑了片刻之后，梁泽合上了面前的册子：

“楚公公，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楚辰脸上挂着几分不悦：“梁首辅，这可是东厂的兄弟出生入死才拿到的东西啊，您是怎么觉得里面会有误会的？”

“要不，我们去找一些贺府的家丁，来让和我们抓住的人当面对质？”

梁泽沉默了一瞬间，脸上的褶子狠狠地抖动：

“这个畜生，他怎么敢的啊？”

“这就要问您的高徒了啊。”

梁泽迟疑了一下：“楚公公要是心中有怨气，不妨让贺绍亲自走一趟北方吧。”

楚辰斜睨着梁泽，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想把我当怨种？

以楚辰如今的地位，路途之中出现了什么意外，走了个别品级一般的官员，谁也没有话说。

但是贺绍现在可是兵部尚书，正儿八经的朝廷大员，想要动他，估计秦玉环都得翻脸。

“梁首辅这就有点没诚意了吧？”

梁泽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贺绍毕竟是我的学生，如果能帮，我自然是可以帮他一把。”

“只是事情如今已经不在我的掌控范围之中了，楚公公要不还是去找贺绍说个清楚吧。”

楚辰叹口气，漫不经心地端起面前的茶盏。

“先前我来找你的时候，你还没回家，恰好遇到了你的孙女。”

“啧啧，如今正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吧？风华正茂啊。”

“你说我要是把这份供词递到朝堂上去，被王川祸祸了这么些年，朝中想要当尚书的，想要进内阁的人应该不少吧？”

“朝中这些人咬死了你和贺绍之间的关系，咬死了这事儿乃是你指示贺绍做的，会不会牵连到你的孙女啊？”

梁泽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眼神瞬间凶狠：“楚辰，你这就有点不讲规矩了吧？”

楚辰慢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你要是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

“朝堂中的斗争，向来不是涉及家族吗？”

眼看着外面只残留了一丝天光，楚辰站起身：

“首辅大人，这件事儿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三天之后我就要出发，我希望能在我出发前，看到这两人主动来找我报道。”

“告辞。”

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楚辰转过身，满脸都堆着笑容：

“不用送了。”

梁泽不悦地吼道；

“老夫就没想送你。”

不得不说，梁泽能当上首辅，做事的效率还是有的。

第二日下午的时候，楚辰刚刚从东厂之中召集了人手，又从直殿监中挑选了两个机灵的太监，门口的轮值的小太监就来汇报。

“公公，门外有两个官员要见你。”

“让他们进来吧。”

两个面色严肃的官员走了进来，敷衍地对着楚辰拱了拱手。

其中一个身形与楚辰有五分相仿的官员艰难地在脸上挤出了一抹笑容：

“敢问公公，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楚辰打量了一眼眼前两人：

“两日之后出发，”说着楚辰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兄长告诉过你们我们此行要去做什么了吗？”

“兄长只说让我们跟着楚公公去北方，一路听从楚公公的吩咐就是了。”

楚辰点了点头，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下官贺霁。”

楚辰没有什么时间和耐心去解释这次出使北方的事情，只是吩咐人带着他们先下去休息。

……

两日时间很快，就连楚辰也只能是简单地和众人道别了一番。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穿着一身普通太监服饰的楚辰询问。

“都收拾好了。”

贺霁的脸上却露出了几分为难。

楚辰询问道：“你有什么问题？”

贺霁为难地说道：“公公，此行肯定是以您为主，但是却让我坐在马车上，这不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