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瞬间消失殆尽。他安慰弟弟两句,打了个哈欠,这家宴,也就散了。
秦珩越发觉得没趣,今夜之事,更坚定了她的念头:在宫里,少说话,少做事。多说多错,谁能想到皇叔那一个提议,就造成尴尬局面呢?
不过老实沉闷的四皇子肯定不会多管闲事,她同秦珣待父皇母后等人离开后,才相偕而去。
夜风凉凉,送来远处桂花的馨香。
秦珣与她并肩而行,凑到其耳边,低声道:“四弟……”
他喉头的话戛然而止,眼眸轻闪,将视线从老四白皙莹润的耳珠移开。
离得太近,他呼出的热气扑在秦珩耳朵里,痒得她差点哆嗦。她定了定神:“嗯?”
清冷的月辉下,她微昂着头,神情茫然。
秦珣心头一跳,唇边漾出若有若无的笑意:“走,跟我去景昌宫。”想来阿武已经准备好了。
别说他已经灌了一肚子凉茶,即使他腹内空空,他也不可能毫无芥蒂地吃旁人送来的东西。他抽了本书,慢慢翻阅。
阿武眉开眼笑谢赏,先吃凉水荔枝膏,后用冰雪冷元子。片刻之间,吃了个干净。还不忘向主子反馈:“殿下,吃完了。”
“如何?”秦珣眼睛微眯,看阿武面色红润,一脸满足,心说,老四送的东西大概真没问题。
“好吃,就是有些甜了。”阿武觑着主子的神色,如实回答。
秦珣轻哼一声,莫名有些不快,他神色微冷:“给你吃的还挑三拣四?”
“殿下这话说的,小的这不是代殿下评价么?”阿武笑嘻嘻的,对主子,他丝毫不怵。他砸吧砸吧嘴,感叹道,“不过,真的挺好吃的,又凉又甜,真的。”
秦珣不再理会他,他这个近身太监,越发不讨人喜欢了。
……
秦珩并不知道山姜送去之物全都进入了太监阿武的腹中,不过山姜的反应不由让她反思,她此举是不是不大妥当?
她自懂事以来,在人前一直老实木讷,少与人来往,不关己事不开口,一问摇头三不知。丽妃刚过世不久,她还没真正与三皇兄熟稔起来,就一心示好,难保他不会怀疑。
这皇宫里头,谁没有一副玲珑心肝儿?她想,或许她有些急了,此事该慢慢来,循序渐进才是。
只是身世的秘密一直压在她心头,她虽然从不对人表露,但心里实在是担忧。
她对自己说,要注意分寸,莫太热切以至于被人怀疑,那样就弄巧成拙了。
次日再见到秦珣时,季夫子还未到来,她含笑冲三皇兄打招呼:“三皇兄,早。”友善而又不过分热情。
秦珣轻轻颔首:“嗯。”他今日来的早了,竟赶在了季夫子前头,真是失策。他从书袋里取出书来,一本,两本,两本书重叠放好,然后是纸、笔等物。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老四的目光常在他身上逡巡。他心中微恼,却缓缓勾了勾唇角,装作毫无所觉的模样,猛然回首,看向秦珩,在其扭头那一瞬,抓了个现行。
与他视线甫一接触,秦珩就胀红了脸,神色尴尬,手足无措:“皇兄,我……”
落在秦珣眼中,就是四皇弟想为自己解释两句,然而不善言辞,一时语塞,“我……”了好一会儿,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他嗤笑一声,盯着四皇弟发红的耳根,冷然道:“你又瞧我做什么?”
秦珩只摇头,不说话。她心想,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就不是四皇子了。她就得老实一点,稍微愚笨一些。
秦珣眼睛微眯,继续问:“你知不知道昨日你让人送来的东西有问题?”
“啊?”秦珩呆呆的,像是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大惊失色,“有,有问题吗?”
“嗯。”秦珣看她面容呆滞中又带些惊讶和担忧,点了点头,神情严肃,“阿武腹痛了半宿,我只能放他一天假。”
阿武腹痛?那么东西是进到阿武腹中了?秦珩倒不觉意外,她心里舒一口气,有些庆幸,又有些懊恼。暗想,果真是自己鲁莽了。
她呆了几息,才流露出失落、庆幸、担忧、懊恼等情绪来,干巴巴地解释:“是不是吃多了?东西凉,不能多吃……”
“知道不能多吃还给我送两碗?”秦珣语调转冷,只差没说,“你安得什么心?”了。他盯着四皇弟的脸,观察其神情变化。
他本以为老实木讷的四弟永远只有一副表情:呆滞脸,原来并不是啊。
秦珩脸上显出一丝竭力掩饰却仍掩饰不住的慌乱:“我不是,我只是想着解暑,我喜欢吃,三皇兄可能也喜欢……我没了母亲,三皇兄也没有,只有咱们是一样的,咱们才是最亲的……”
她说着眼神微黯,悄悄将脸别到了一边。她一颗心提得高高的,不知这样的说辞,三皇兄是否能接受。
他二人如今都是无依无靠之人,目前从表面来看,三皇兄的处境比她强不到哪里。
秦珣眼眸低垂,竟有种自己在欺负小孩子的错觉。其实老四也没说错,是不是?说地位相近的,也就他们两个。身为皇子,非嫡非长,在上书房读书,毫不出彩,无母妃庇护,也没外家做支撑,甚至两人一样的不得圣宠。
四皇弟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