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教养嫡子,对其他的三个儿子,则是暗暗打压。
他是正统,他的儿子也会是正统。
秦珩是第一次罚跪,这经历对她而言,新奇却并不好玩儿。她悄悄看一眼在跪在一尺外的秦珣,低声道:“皇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两人的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长长的。
“你说什么?”秦珣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好一会儿才偏了头去看她,“我有件事想问你……”
“嗯?”秦珩微微活动了一下小腿。
“你——为什么要扑上来?”秦珣说这话时,直视前方,似乎是在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但是在秦珩看不见的地方,他却攥紧了拳头。
秦珩一怔,只当是没听懂他一般,呆呆地问:“皇兄说什么?”——她一颗心跳得极快,心说,难道皇兄要来算账,怪她当时扑在他后背上,导致他刺中了那小个子?怎么解释?老实说自己被绊倒了?
见她不答,秦珣神色有几分不耐:“我问你,为什么要扑上来替我挡匕首?你不怕死吗?”——明明后来吓得身体发抖,为什么还要那么决绝地冲上来挡在他身后?
他盯着四弟,看着那张白净的脸一点点染上红晕。他紧抿了唇,很想知道答案。
秦珩挠头,有些赧然:“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秦珣看着四弟的眼睛,忽然有点说不出话。他深吸一口气,悄悄移开了目光。
他们是皇子,受的束缚相较公主而言要少许多。可是也不能自由出入皇宫啊。
秦珣嗤笑:“行啊,你去告诉父皇,咱们要出宫买书,最好把名字也告诉他。”
“……哦。”秦珩老实闭嘴了。
秦珣再一次拍了拍弟弟的脑袋,语重心长:“你人笨,少说话是对的。”
秦珩憋红了脸,她不笨的,好么?
他们换了便装,在约定好的场所碰面,由北边的一个宫门出去。秦珩高悬的心直到真正出了宫,才落回到肚子里。她轻扯三皇兄的衣袖:“皇,哥,你不怕吗?”
秦珣对这声“哥”并不排斥,他眼眸低垂,扫了一眼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指:“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咱们没带侍从。”秦珩这次不全是伪装,她心里确实有些惧意。他们两人就这么出宫,一个侍从都不带,不会有危险么?
“你想带多少人?好让人知道咱们是偷溜出宫的?”
“……不是。”秦珩摇头。
秦珣轻拍弟弟的肩头,和颜悦色:“宫外没那么吓人。”
他想,四皇弟大概不明白,宫里比宫外可怕多了。
不过秦珣仍然小心谨慎,他有着固定的路线和活动范围。溜出宫后,他带着秦珩直奔附近街市的闲人书肆。
书肆冷冷清清,店伴正靠在柜台打盹儿。见到他们,忙迎上来,满脸堆笑:“秦三公子,有些日子没来了!有新本子,公子要不要看看?”他视线微移,转向秦三身后的蓝衣少年:“这位是?”
秦珩瞅了一眼三皇兄,顺势答道:“我是秦四。”
“哦,原来是秦四小姐。”店伴几乎是脱口而出。这蓝衣人年纪不大,声音雌雄莫辨,但是容貌昳丽,肌肤如玉,分明就是个穿着男装的小姑娘嘛!他心里这般想着,没留神说了出来。话一出口,他就自悔失言,人家女扮男装,就是不想给人看出身份,他倒好,直接戳穿了,小姑娘面上又怎会好看?
秦珩瞳孔紧缩,神色忽变,身体不可抑制地轻轻发颤。她怔怔地看向秦珣,努力思索补救之法。
噩梦要提前到今天了吗?
“秦四小姐?”秦珣一怔,继而失笑,他将手臂搭在四皇弟肩上,对店伴笑道,“你看走眼了,这是舍弟。长的是俊俏了一些,但的确是个男儿。你该称他秦四公子。”
不过,秦珣眼睛微眯,又打量着秦珩,从眉骨,到下巴,再到圆润的耳珠。嗯,也不怪别人看错,这皮相,确实女气。
四皇弟身体微微发颤,似乎是被店伴的话给气到了,秦珣觉得好笑,他凑近弟弟的耳边,声音不大不小:“秦四小姐?”像揶揄又像是调笑。
湿热的气息萦绕在耳际,秦珩只觉得痒痒的,脸颊却腾地红了,故意粗声粗气:“哥——”
一颗心晃晃悠悠却终是缓缓放下,背后的冷汗彰显着她方才的紧张与恐惧。
——店伴不与秦三公子争论,看秦家二人的打扮,分明出身富裕人家。他知道大户人家规矩多。这道理他懂,他懂。
于是店伴诚恳道歉,从善如流:“原来是秦四公子,失敬失敬。”
秦珩肃着面容,“嗯”了一声,心里却想着,定要想法子掩饰自己的容貌。
四皇弟脸上已经没了羞恼、气愤等神色,又成了平日里呆呆的模样,秦珣觉得没趣,指了指书肆案上的书:“四弟,你看上什么,尽管拿走,哥哥带的有钱。”
秦珩感激地瞧他一眼,迟疑半晌,方道:“给我一本《律书注解》吧!”前段时日季夫子讲授律学,考虑她在上书房的表现以及她平日形象,买这本书是最稳妥的。
秦珣嗤笑一声,毫不意外。他挑了挑眉:“不再要别的了?”他取了两本册子,都是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