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缠绵后,二人重又踏上征程,一路往西戎朝廷的方向赶去。
草原上的风日渐柔和下来,若是在大禹,此时已经草长莺飞,但在西戎,还有残雪未化。
或许是因为大获全胜,了却仇恨的原因,顾玉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心中再无压抑。
大军与君显汇合后,便递消息给大禹报了平安。
乌赤的头颅摆放在那些西戎贵族面前。
有人痛骂,有人哭嚎,有人跪下对乌丹表达忠心。
乌丹看着温和,但在旧贵族的处理上丝毫不留情面。
依靠着君泽和顾玉给他撑腰,该杀的杀,该用的用。
从前追随他的部落,都给予恩赏,追随他的亲信,也都封了重要官职。
但是这远远不够,乌丹的可汗之位来得不正,还是依靠大禹朝的武力扶持。
西戎虽有可汗,但依然是以部落统治为主,就算他们抢占了西戎朝廷,拥立乌丹为可汗,还是会有许多部落蠢蠢欲动,想要趁机作乱。
收复西戎,不是说说而已。
乌丹私底下找上顾玉,对顾玉恭恭敬敬行了大禹朝的礼,虽然因为断臂有些不伦不类,但态度十分诚恳。
顾玉赶紧后退一步:“乌丹可汗,我可当不起。”
乌丹道:“还请镇国公帮我。”
对于乌丹来说,与大禹朝合作,无异于引狼入室。
可更是无奈之举。
若他当年没有去大禹朝,没有通过文秀与顾玉搭上线,现在早就成了乌赤刀下亡魂。
而乌赤穷兵黩武,在西戎稍有恢复时,就去招惹大禹,只会与大禹两败俱伤。
而论消耗,西戎跟大禹朝根本消耗不起。
顾玉知道,现在到了交易时间,倒也不拿腔捏调,在营帐内与乌丹平起平坐。
乌丹虽然占据了西戎朝廷,一些西戎贵族在大禹军队的威压下被迫向乌丹低头,但是想要收复整个西戎,凭借乌丹手下那些兵马是远远不够的。
他还需要大禹的帮忙。
但这个忙不是白帮的。
乌丹知道顾玉不近女色,便让人备了上好的酒食,营帐里也并未留下其余人。
顾玉道:“乌丹可汗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虽然断了一臂,可好歹还活着,仅凭这一点,就足够顾玉认真对待。
乌丹道:“镇国公也是,短短四年时间,便位极人臣。”
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跟平南将军谈,毕竟平南将军是女帝之子。
但平南将军把这事推到了顾玉身上,足以见得顾玉在大禹的地位,已经非同凡响。
顾玉道:“早先我有失礼行为,还望可汗见谅。”
顾玉指的是当初乌丹在大禹,顾玉因他的跟踪,踹他那一脚。
乌丹好脾气的很,顾玉跟西戎有旧恨在,而且他当初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西戎王子,就连同行的忽尔迅都不将他放在眼里,还指望顾玉对他有多客气吗?
乌丹道:“若没有镇国公,就没有乌丹的今天。我又岂会揪住过往不放,再说了,当时您踹我一脚,我将您的得力手下‘拐’回西戎,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您。”
顾玉轻笑一声,乌丹果真会说话,就是放在大禹官场,他这一套话也完全够格。
而他口中的得力手下,自然是指文秀。
既然提到这个,乌丹便禁不住道:“不知文秀如何了。”
顾玉隐瞒了文秀有孕的消息:“文秀很好,等她回朝,自有更好的前程。”
乌丹眼神一暗:“那就好。”
大禹朝不是西戎,女帝登基后,自然会任用女官,文秀是大功臣,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家乡,自然比在西戎好。
乌丹饮了一口酒,将心中的苦涩压下。
顾玉道:“言归正传,可汗想让我怎么帮你?”
乌丹将顾玉带到沙盘边上,指着上面的一些部落,道:“这些部落势力强劲,得到西戎皇室只余我的消息,都已经自立为王。”
顾玉看了看,又简单了解了一下部落的势力:“他们各自为王,却没有联合起来,个个攻破不算难。”
对于顾玉和君泽不算难,但是对于乌丹就困难多了。
现在顾玉一口应承下来,让乌丹松了口气。
顾玉继续道:“难的不是打败他们,而是征服他们。”
顾玉看向乌丹,意有所指说出这句话。
乌丹道:“还望镇国公赐教。”
顾玉道:“大禹朝有句古话,叫做民可载舟,亦可覆舟,你可懂什么意思?”
乌丹道:“文秀跟我说过,是说百姓极其重要,我深以为然。”
顾玉道:“战乱是勇士的狂欢,平民的灾难。你要做的不是让那些部落里的贵族臣服于你,而是让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