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呼吸一滞,逍遥王比他高了近一个头,现在为了拦住她用胳膊撑着墙壁。 这个姿势实在暧昧,类似于现代的壁咚。 前提是,忽略逍遥王这张欠扁的脸和永远不会好好说话的嘴。 顾玉不服气地瞪着他,这人洞察力也太惊人了,怎么自己想到什么都会被他猜透。 不过,他管天管地,还能管她在想什么吗? 未免太霸道了点。 她现在就偏要想,逍遥王君泽是个大傻叉,你能奈我何。 君泽看她一脸愤怒,眼珠子还在滴溜溜转,便凑近她道:“顾世子现在一定在心里骂本王罢。” “王爷误会了,卑下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也不敢骂王爷。” 君泽另一只钳起她的两腮:“顾世子的嘴巴倒是挺硬。” 不用照镜子,顾玉都知道自己成了金鱼嘴,瞬间又气又臊,一把把他推开,沉声道:“王爷自重。” 她正恼着要走,结果一转身,就看到长公主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们。 “泽儿,你跟顾世子的友谊...倒是挺好的...对吗?”长公主一句话,停顿了三次。 顾玉在心里咆哮:有个屁的友谊!!! 还有公主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喂!!! 此地不宜久留,否则会被气死。 顾玉拱手道:“卑下还有要事,先行一步,长公主告辞,王爷告辞。” 说完,像背后有条狗撵她似的快步离开。 长公主还陷入刚刚所见的场景中没回过神来,见儿子走过来,脱口而出:“泽儿,你对顾世子究竟是什么想法?” 君泽看着顾玉的背影,竟然收起了一贯的散漫不羁,道:“若贵妃有意替六皇子夺储,此人会成为我们一大劲敌。” 长公主暗自松了口气,这才是她那个有七窍玲珑心,偏在感情上不开窍的儿子嘛。 君家三代单传,可不能断在儿子手里。 否则她百年之后,怎么到地底下向驸马交代。 刚才一定是个意外。 一定是... -------------------- 清谈会的筹备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顾玉每天在学子中间说话说得口干舌燥。 朱见春的贤名也在京都学子群体传播起来,待朱见春即将入京时,就可以组织他们联名上书了。 岚烟那里传来消息,顾玉从百忙之中抽出空隙,回家接上顾琼,前往金带河廊。 金带河廊是京城最繁华的地带之一,有“黄金满地”之称,一是说每到秋天两岸枫叶飒飒,桂花飘香,二是说这里富贵云集,寸土寸金。是京都当之无愧的金腰带。 马车上顾琼忍不住想要掀起帘子往外看,又记着淑女的规矩,局促极了。 顾玉有所感应,看到妹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心疼,小声道:“没关系。” 然后替她拉开帘子,让她坐在自己身后看。 外面熙熙攘攘,卖糖葫芦的老人在吆喝,几个孩童在追逐打闹,妇人站在小摊前讲价,女子发髻上簪着新鲜的桃花... 人间烟火气从小小的窗口扑面而来,顾琼的眼睛亮亮的,嘴角不自觉扬了起来。 顾玉在心底一笑,这样才是正青春女儿家鲜活的样子。 车停到了河廊的一座酒楼,顾琼主动要带上围帽,顾玉按下她的手,道:“不用。” 顾琼拿着围帽不愿放手,常年束在闺阁,忽然出门,听外面人声鼎沸,愈发显得自己怯弱。 虽然不知母亲为何交代她带上围帽,但是此刻若有帽纱做遮掩,倒让她更加安心一些。 若有知道内情的人在这里,一定会感叹,姐妹俩明明一样的脸,性子却相去甚远。 顾玉颇为强硬地把围帽抢过来,扔到一旁,道:“不要怕,有哥哥在。” 语罢,牵着手顾琼的手走入酒楼。 顾玉要了个三楼临河的雅间,打开轩窗,就能看到波光粼粼的金带河,河上船舫交织,热闹非凡。 窗户下的廊街,叫卖声一阵阵飘进隔间,顾玉叫落雁买了糖炒栗子,酥酪,糖葫芦之类的小食送上来。 顾琼小口吃着,这些食物看着粗笨,但是味道意外的好。 顾玉道:“哥哥先走了,你就在这里,等着看好戏吧。” 顾琼犹豫了一下,出门前哥哥说今天是带她出气的,再多问哥哥就不肯说了。事关自己的婚事,她总有些忐忑。 顾玉知道,顾琼的性子是日积月累造成了,不可能说变就变,但总要给她制造机会,便摸了摸妹妹的头说:“落雁就守在外面,你有事就叫她,不要怕。” 顾琼这才点点头。 出了门,顾玉收起脸上的温柔,沉默地坐着马车前去河间船舫赴会。 京都学子比起江南学子明显富裕得多。 今日她找人组的局又是勋贵人家的庶子或嫡次子,每个家族只能有一人荫封,所以像董长茂这样的庶子也需要科举。 她甫一登上船舫,就有一些人谄媚地过来打招呼,镇国公府虽然式微,但在这群人之中还是够用的。 萧行之知道她的计划,也赶来凑热闹。 待她坐定后,一个学子端着酒杯向她敬道:“顾世子为了清谈会忙得脚不沾地,还能抽空来参加我们的集会,实在是让我们受宠若惊。” 顾玉扬起酒杯,向他示意,抿了口酒道:“江南学子近十年来的上榜人数隐隐超过京都,诸位可要努力,清谈会也要好好准备,不能被那些外来客截了风头。” 众人此起彼伏道,那是自然。 她敏锐地看到了人群之后的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的董长茂和董长芳,眼中闪过一丝冰冷。 董长芳可以荫封入朝,但是父亲一心觉得自己的嫡子不学无术,想趁着这个机会让他多交游一些读书人,便勒令他跟着庶兄过来。 此时,董长芳轻轻搡了一下董长茂,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