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玉的身影消失,君泽把手里的刀握紧,冷冷道: “小杂碎们,一起上吧!” 君泽上过战场,千军万马面前未有惧色,看着把他紧紧围住的侍卫,眼里闪过嗜杀和暴戾。 他的刀法十分霸道,出刀迅猛快速,刚劲有力,如猛虎扑食,势不可挡。 可他终究是个人。 总有筋疲力尽的时候。 一轮轮侍卫如潮水般涌来,每当他要被淹没时,又忽然破浪而出。 侍卫的尸体倒了一地,他却始终没倒下来。 他浑身通红,连发梢,都在往下滴血。 别人的血,他的血。 安亲王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就在君泽快要坚持不下去时,外面跑来一个侍卫,道:“王爷,不好了,兵器库被人点了火。” 安亲王眼光一凛,看了一眼浴血奋战的君泽,开口道:“留下性命,关入地牢。” 于是转身走出门,骑上马就往兵器库方向疾奔而去。 人海战术下,君泽最终脱力被擒。 有安亲王的命令在,擒住他的侍卫们虽然悲愤于他杀了那么多兄弟,可还是不敢伤他性命。 顾玉满身是伤,从锦宜别墅跑出来,身后的追兵穷追不舍。 她跑向八方赌坊方向,可是又被追兵堵在巷子里。 片刻后,她虽然再次逃脱,但身上的伤更重了些。 中午的太阳让顾玉更加睁不开眼,她只能凭记忆逃跑。 经过极乐楼的深巷时,她听到不远处又有一波追兵赶来,她抬起头,一扇窗户开着,里面的美人似乎正在对镜梳妆。 想到瘦马那回事儿,顾玉来不及思考太多,就踩着深巷的墙,爬入那扇窗户。 进去后,顾玉及时捂住那个美人的嘴,又把窗户合上。 楼下的追兵追到深巷,见没人又跑了出去。 顾玉一手捂住美人的嘴,一手拿刀抵住她的脖子,道:“别出声,否则我杀了你。” 美人点点头。 花楼的人都是夜里辛劳,白日休息。这个美人刚刚正坐在绣墩上,对镜梳妆,一头墨发披散在肩。 顾玉的眼睛本来已有好转,但是强光下这么久,又模糊起来。 透过铜镜的折射,她像是深度近视,看不太清刀下人的脸,但隐约觉得这是一个美人。 保持这个姿势不动,外面的追兵是走了,但很快又一伙追兵居然搜上了楼。 顾玉抓着美人的头发,就要往床上带。 美人在她的胁迫下站起身来,顾玉一看居然比她还高一些。 追兵马上要搜到她们的房间了,顾玉把美人推倒在床,把刀藏进被窝里,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顾玉的头发也散落下来,遮住她半张脸。 她用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拧,手上的簪子就变成一个锋利的尖刺,抵住美人的脖子,警告道:“叫。” 就在追兵要搜到这里时,里面传出一声声细腻的娇喘。 那声音直直要媚入男人的骨头里去了。 顾玉此时压在美人身上,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 她撑着身子,怕触碰到身下人的身体,也怕自己的身体被触碰到,让美人发现她女扮男装。 尤其是下半身,与美人的身体保持着距离。 这个姿势需要调动全身的肌肉和经脉才能撑住,她身上的伤口更疼了。 外面的追兵听到这媚叫,依然要推门闯进来,在闯进来前,美人居然伸手拉下床上的帷幔,脚下一绊顾玉,把顾玉压在身下。 顾玉瞪大了眼睛,两人的姿势没变,虽然重叠着,但彼此有一段距离,可是上下位置居然调了个个儿。 顾玉近距离看着美人的脸,虽然有点朦胧,但还是能看清眉目。 饶是顾玉在现代见过不少荧幕美人,也不免惊叹。 太美了。 像是传说中勾人心魂的魅妖。 可随即顾玉发现了不妥,这个角度看来,美人胸前一马平川。 可脸明明是女人的脸,女人的声音。 追兵走了进来,顾玉来不及思考那么多,把手里的簪子又往他颈间送了送,美人像是受到了惊吓,尖叫一声。 就在追兵要掀开帷幔一探究竟时,老鸨从外面跑了进来。 把追兵挤到一边,拉开帘子,看到里面的场景。 当即用被子蒙上她们的头,开始哭天喊地:“哎呦我的老天爷,你竟敢在大白天私会情郎,她一个穷小子,你怎么不要钱就把身子给出去了呢,天生的下流胚子,不知廉耻的淫贱骨头,看我不找人来打死你。” 追兵看到这一幕,也没有继续为难,转身去搜下一个房间。 见人走了,老鸨一边往外走,一边骂道:“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叫来龟奴来打死你这个贱皮子。” 老鸨走后,顾玉忽然再次拿起刀,抵在美人颈间,道:“为什么帮我?” 美人身体缩瑟了一下,道:“我不是在帮你,是在帮我自己。若是被他们发现,我们俩一个被窝,我也难逃一死。” 倒是聪明。 可这并不能打消顾玉的疑心,她今天杀人已经杀麻了,不差这一个。 感觉到顾玉的杀意,美人道:“妈妈马上就要带着仆从过来了,你杀了我,极乐楼不会放过你的。” 极乐楼在不夜城的势力不小,似乎也不是安亲王的势力,顾玉权衡了一下,还是决定别再平添麻烦了。 听到老鸨带人上来,顾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究竟是男是女?” 美人道:“静双,你记住,我叫静双。” 来不及听此人回答第二个问题,老鸨就带了人过来。 顾玉忙收回刀,从窗户跳了下去。 老鸨推开门后,紧张道:“教主,那些追兵没发现异样,已经走了。” 教主坐在绣墩上,继续梳理自己的头发,道:“让郦若过来。” 老鸨应了一声。 郦若过来的时候,教主正唱着:“袅晴丝吹来闲庭院,摇漾春如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