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勾起唇角,颇为玩味道:“没进我镇国公府家门时,岚烟姑娘不惜赤身裸体勾引,怎么进了我家门后,反倒变成了贞洁烈女。” 这轻佻的模样,像极了情场的浪荡子岚烟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道:“妾身知错。 ” 顾玉像是很不耐烦,道:“又是这句,你知错什么了?” 岚烟道:“妾身不该深夜出门。” 顾玉眼神冷峻,显然对这并不满意。 岚烟咬了咬牙,道:“妾身不该身为小公爷的侍妾,还心向着旁人,给别人传话。” 顾玉这才松开手,端起茶来喝。 岚烟身子依然僵硬着,不敢动弹。 怪不得王爷一心想要弄明白,当日在祠堂顾玉跟小冷大夫发生了什么,这样的顾小公爷实在陌生,又令人胆战心惊。 你根本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岚烟还记得自己在费酒楼里脱衣服时,顾小公爷闭着眼,慌里慌张给她套上衣服。 就是在那日她坐马车,去长公主府接顾小公爷回来,顾小公爷依然是一副被窥破事情,害羞窘迫的模样。 她也真是想知道,祠堂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顾小公爷性情大变。 太可怕了。 她再也不想给王爷传话了。 顾玉坐直了身子,用手指轻点了几下桌子。 岚烟冷流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顾小公爷真是要让她斟茶,于是连忙起身,挽起袖子斟茶,而后双手捧着递给顾玉。 顾玉抬了抬眼皮,道:“落雁伺候人的功夫还行,斟茶的功夫却是远不如你。” 这话听得岚烟刚落下的汗又生了出来。 顾小公爷的意思莫非是落雁早已与她行过房事? 不过想想也是,落雁姿容不俗,又常年跟在顾小公爷身边,体贴周到,被收用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要让王爷知道了,该如何是好! 在长公主府和镇国公府跑这么多趟,她算是看明白了,王爷分明是对顾小公爷情根深种,爱而不得。 原本王爷替顾小公爷挡下那一熊掌,惹得顾小公爷心生感激,两人出现了些许不可言说的苗头。 但是祠堂一夜过后,这点苗头不仅被熄灭了,反倒连最初的针锋相对也不如。 现在顾小公爷还想来宠幸她,来刺激王爷。 岚烟越想越怕,原本熟悉的烹茶动作被她做得很是潦草。 顾玉抿了一口,挑剔道:“不好,重新来。” 岚烟只好尽数倒掉,重新烹茶。 烹茶最要求平心静气,但是她现在根本不能平心静气。 又烹了一壶,果不其然,顾玉还是嫌弃道:“不好,重新来。” 接下来就是不断重复。 “不好。” “重新来。” “茶壶都拿不稳,你烹什么茶?” “水凉了,茶叶舒展不开。”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了,忽然之间连个茶都烹不好。” 岚烟在心里道,不是我怎么了,而是顾小公爷你怎么了啊! 反复数次,浪费茶叶不知多少,弄得满屋茶香四溢,茶水四溅。 顾玉才勉强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道:“勉强能入口。” 岚烟松口气,好歹是合格了。 不过她又陷入更深的焦虑之中,茶喝过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会真的要宠幸她吧。 岚烟指尖都在颤抖。 幸好顾玉站起身来,略微整了整衣领,便离开了。 岚烟总算松了口气,她的小命总算保住了。 可是岚烟刚梳洗好,躺到床上没多久,落雁居然亲自过来,手上端着一碗药。 岚烟吓得腿软,这该不会是灭口的毒药吧。 她知道落雁也有功夫在身,只是不知自己能否打过落雁。 不过就算能打过落雁又能怎么样,她还能从镇国公府逃出去吗? 岚烟战战兢兢问道:“落雁姐姐,这是什么?” 落雁道:“这是小公爷亲赐的避子汤,您放心,药方温和,不伤身的。” 岚烟听到是避子汤不是毒药,松了口气,可是随即更加惊悚起来。 避子汤!!! 为什么会是避子汤!!! 岚烟道:“落雁姐姐,是不是弄错了,我与小公爷什么都没发生啊。” 落雁一副我看穿你了的表情,道:“知道岚烟姑娘不甘心,只是小公爷的正妻和侧妻都没入府,您万一怀上了,在嫡长子未出生前,您还是得落胎,那时吃的苦头可比这厉害多了。” 岚烟慌乱起来,道:“不,不是这样的,真的误会了。” 都是女人,落雁对岚烟也生出几份怜悯来,温声安抚她道:“岚烟姑娘,您有闭月羞花之姿,嫡长子出生后,您还有大把机会怀上小公爷的孩子,不急在这一时。” 岚烟欲哭无泪,道:“真的没有啊。” 什么孩子,什么嫡长子的,她就是给小公爷烹了一晚上的茶,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落雁叹口气,道:“岚烟姑娘,您安下心来,小公爷已经把您抬举成良妾了,可见心底是有您的,且忍耐一时,以待来日。” 岚烟是乐户,之前是以贱妾的身份入的镇国公府,现在成了良妾。 岚烟崩溃了,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她只是给烹了几次茶,怎么就被抬举成良妾了。 要是传到王爷耳中,指不定要误会成什么样,她焉有命在? 落雁笑语晏晏用勺子舀着避子汤,道:“岚烟姑娘伺候小公爷辛苦了,奴婢喂您喝。” 岚烟总算体会到当初她脱衣服赖上小公爷,小公爷百口莫辩的心情了。 真是让人抓耳挠腮,恨不得两眼一翻背过气去。 岚烟彻底放弃了反抗,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在嘴里和心里蔓延。 落雁见她终于喝了,松了口气,道:“这便好,岚烟姑娘知情识趣,往后您的福气在后头呢。”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岚烟在心口怄着一口老血。 这时,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