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一大圈,顾玉实在躲不过去了,才将目光放到君泽身上,道:“王爷怎么在这儿?” 君泽一脸正色道:“本王钦佩顾小公爷的高风亮节,同僚一场,不看到顾小公爷醒来心里难安。” 顾玉抿抿唇。 从昏迷中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君泽,她心里很高兴。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这个人还能在这里,让顾玉心底有些酸酸涩涩的疼。 孙采薇插嘴道:“王爷与夫君真是莫逆之交,这两日夫君昏迷不醒,王爷白日里始终守在夫君身边,一直到晚上才回去。” 岚烟有些尴尬,实际上晚上也来了,还命令她主动过来守夜,就为给他打掩护。 这事要让不知情的人知道,王爷让小公爷的妾室帮着打掩护,他半夜悄悄过来会妾室的丈夫。 于伦理上实在可耻! 顾玉揪着身下的被褥,对君泽道:“多谢王爷。 ” 君泽道:“这都是应该的。本王等你还有另一件事,算了,等你吃点儿东西再细细与你说吧。” 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事,顾玉心底有些紧张。 她很担心自己的身份被君泽看穿,又放不下顾家的仇恨,不能毫无芥蒂地与君泽在一起,她除了以男子身份面对君泽,拒绝君泽,别无他路可走。 顾玉道:“好。” 用饭的时候,房间里只留下了老夫人照顾顾玉。 老夫人郑重其事地把顾家的军旗交到顾玉手里,道:“你看看。” 顾玉打开旗子,上面狰狞赤红的火眼正注视着她。 顾玉愣了一下,心底想到一种可能,激动道:“母亲,这是?” 老夫人道:“玉儿,顾家军,母亲帮你要回来了。” 顾玉瞬间热泪盈眶。 顾家军并不是一个简单的符号。 继承了顾家军,才算是彻彻底底地继承了镇国公府,继承了她父亲的荣誉。 有顾家军在,就意味着有了行事的底气。 单凭她自己,要想从圣上手里拿回顾家军,可谓难上加难,现在一觉醒来,顾家军竟然回到了顾家手里,让她怎能不激动。 顾玉道:“母亲是怎么做到的?” 老夫人道:“我去见了圣上。” 顾玉震惊道:“母亲!” 她怎么会不知道对于母亲来说,见圣上意味着什么? 对自己的仇人卑躬屈膝,低声下气的滋味有多难受,她太清楚了。 这也是母亲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家门的原因。 老夫人道;“以前不见他,一是心里放不下恨,唯恐自己控制不住,露了破绽,为顾家招致灭顶之灾。二来是因为母亲一个深宅妇人,想要报仇,可谓难于登天。 现在好了,顾家有你撑着,母亲看到了复仇成功的希望,总要为你做点儿什么。此次时机刚好,娘便为你讨要回来。 二十年过去,顾家军都老了,整个京都,拼拼凑凑,只有五千人马,大多年过半百,他们都是你父亲练出来的兵,不要嫌弃他们年迈体弱。” 顾玉攥紧了军旗,道:“我怎么敢嫌弃他们年迈,每个顾家军都是我的长辈。” 老夫人欣慰一笑道:“那就好。” 说完,顾玉想到一会儿要过来的君泽,问道:“我是怎么从牢里回来的?” 老夫人明白顾玉的担忧,道:“是逍遥王带着人将你送回来的,听他说,你昏迷时,是小冷大夫给你疗的伤,你放心,没人知道你的身份,不然你也不可能被送回来。” 顾玉道:“这几日我房里一直有人守着的吧?” 老夫人道:“咱们家的人一刻不停地守着,你的药也是郦若和琼儿帮你换的。” 顾玉依然不能放心,只要跟君泽接触,她就会担心自己的身份瞒不住。 用完饭后,终于轮到君泽过来了。 顾玉一看到他就不可避免地紧张,道:“王爷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 君泽绞尽脑汁,才找到一个算得上是事的事,靠着椅子道:“狄罗已经下狱了,他想见见你。” 顾玉暗自松了口气,道:“我大致知道狄罗为何要见我,就算见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君泽直言不讳道:“他以为郑小公子是你杀的。 ” 顾玉沉默地点点头。 莫名背锅的滋味可不怎么样,但她不能告诉狄罗,郑小公子是六皇子杀的。 话题就此断了,顾玉觉得有些坐立难安,试探问道:“我昏迷之后,在狱中都发生了什么?” 君泽故作茫然道:“我到的时候,你满脸是血躺在地上,我本想将你就近送到医馆,可是没有赦令也出不去,只好等到御医过来,才给你包扎了伤口。” 顾玉试着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蛛丝马迹。 但君泽是什么人? 从小调皮捣蛋,闯祸不断,谎话那是张口就来。 更别说这套回答是他在心里已经演练过无数遍,顾玉能看出来就有鬼了。 顾玉道:“多谢王爷。” 她忽然皱起眉头,左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君泽关切问道:“怎么了?” 顾玉道:“肩膀上的伤口有些痒,大概要换药了。” 君泽下意识就要说:我叫人过来给你换药。 可话都快要冒出来了,被君泽硬生生吞了回去。 好险! 差点儿着了顾玉的道儿! 君泽一挑眉头,道:“我来帮你换药吧。” 顾玉再次皱紧眉头。 若是刚刚君泽唤人过来,就说明他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了,所以下意识避嫌。 可君泽跟之前表现得别无二致,大刺刺就说帮他换药。 顾玉道:“不敢劳烦王爷。” 君泽直接撩起袖子,上手道:“大家都是男人,你矫情什么?” 顾玉看着君泽跃跃欲试的脸,决定再试一次,便主动解开自己的外衣带,露出里面的中衣。 君泽嘴角勾起一抹笑,直勾勾盯着。 他倒要看看,顾玉能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