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急着维护顾玉,女帝抬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女帝道:“汪御史口口声声说朕徇私,可真要按照欺君之罪论处,寰晢宸晰两个孩子,是不是也要受到牵连?太子和朕,可也算做顾玉的九族之内啊。” 女帝和太子不愧是母子,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样的。 汪御史被太子怼过一次,此时还算能撑住:“顾丞相虽然犯下欺君之罪,但的确立下不世之功,不至于株连九族。” 女帝脸色稍有松动,汪御史就接着道:“只是不罚,又会有失公允,难免助长其欺君气焰,顾丞相可以女扮男装欺君,焉知她以后会不会在其他事情上再次欺君。开了这个先河,不仅顾丞相,天下人亦会对女帝缺少敬畏之心。” 汪御史说得冠冕堂皇,当即引起丁孝吉等人反驳。 “顾丞相对女帝之忠心,对黎民百姓之用心日月可鉴,汪御史空口白牙,便要挑拨君臣关系,居心何在?” 汪御史道:“顾丞相欺君在前,焉能不警惕?不惩戒?” 丁孝吉道:“顾丞相虽然欺君,却是一心为民,多次出生入死,呕心沥血,只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 汪御史道:“一念之差罢了, 今朝可以为天下付出心血,明朝便能为私情私欲弃百姓于不顾。” 丁孝吉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说,你汪御史今朝可以为律法冠冕堂皇,明朝也可以为私情私欲蝇营狗苟!” 汪御史道:“我不似顾丞相,敢行欺君之罪!” 两方争得脸红脖子粗,唾沫横飞。 而顾玉却是坦然跪在殿中央,任由毁誉加身,面不改色,淡然处之。 女帝眸色渐渐发冷,她抬了抬手,示意群臣安静:“依汪御史看,朕该如何惩罚顾丞相?” 汪御史刚刚与丁孝吉等人辩驳,此时说得口干舌燥,余怒未消,听女帝这么说,他便义正词严道: “罢免官职,以儆效尤。”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汪御史,原来在这儿等着。 顾玉就是一个信号,若顾玉一个女子,能够当一国丞相,那么张蓉这些随侍,便也会趁机入朝,以后女子为官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太子忽然发出了一声嗤笑,还是熟悉的味道。 他看着汪御史,语气颇为讽刺道:“若是顾丞相罢免官职,那她的活儿由谁来做?汪御史你来吗?” 汪御史不敢说。 顾玉不担任丞相,总有能够担任丞相的男人,汪御史心 里便有几个人选,但他不会蠢到真的说出来。 而且汪御史也心知肚明,顾玉思虑周全,知人善任,大刀阔斧,无所顾忌,旁人担任丞相之职,很难做到顾玉这种地步。 只是在汪御史心里,男女之别不可乱。 汪御史道:“臣不敢,但我大禹朝人才济济,再择一良才担任丞相,又有何难?” 景君泽看着汪御史道:“汪御史说得轻巧,自己没什么本事,也见不得女子有。” 一句话直戳汪御史的自尊心,他反应如此激烈,自然不愿承认自己不如女子。 汪御史换了个方向:“臣知道太子与顾丞相有男女之情,只是自古以来,未有女子入朝为官先例,太子若因男女私情坏了天地祖宗的规矩,怕是有损太子贤名。” 言下之意,太子若是帮顾玉,便是为了私情,顾玉能够全身而退,也只是仰赖太子和女帝,无关她自身功绩。 女帝却是目光一凛:“汪御史,古来也没有女子为帝的先例,朕如今坐在这凤座上,是不是也坏了天地祖宗的规矩?” 汪御史心里的确如此认为,但女帝既已登基,便无可挽回,他没有必要再去跟女帝作对。 “女帝乃是凤女,岂能 与顾丞相混于一谈?” 女帝道:“顾丞相有治国之才,为何不能混于一谈?朕既能开了古今先例,顾丞相为何不能开女官先例?” 汪御史大惊失色,女帝这是第一次明晃晃表示自己要选用女官! 汪御史道:“女帝!万万不可!” 女帝道:“汪御史为何觉得,女子不可为官?” 汪御史道:“《礼记》有云,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若无视男女大防,选用女官,混站朝堂,这朝堂岂非成了公然淫乱之地!藏污纳垢之处!” 太子道:“汪御史真是好高风亮节,遇见一个女子,首先看到的不是她的才华能力,而是美色淫乱。可见你的心,才是天下顶顶藏污纳垢之处。” 景君泽的毒舌一如既往,看着顾玉跪在那里,心里有气,说起话来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汪御史被太子骂得面红耳赤,几欲背过气去:“男女有别,臣叙述的乃是圣人之言!还请太子休要胡搅蛮缠。” 景君泽大笑几声:“孟夫子有言,尽信书不如无书。可见圣人亦知自己有不足之处,教诲后人多思多想,灵活应变。” “只有畜生才会在面对异性时克制不住发情 ,你汪御史竟有畜生心性,若无男女大防,就会生起淫乱之心,倒是让孤刮目相看。” 汪御史被景君泽气得险些昏厥过去,面部肌肉不自觉发抖,血脉倒行。 他知道自己说不过景君泽,便对女帝道:“太子不敬先贤,当朝辱骂臣子,还请女帝约束一二!” 女帝道:“太子说的有何不对?” 汪御史不可思议地看向女帝。 女帝语气平淡道:“汪御史,朕登基数载,你时常见朕,想的都是些淫乱之事吗?” 汪御史连忙跪下:“臣万万不敢啊!” 女帝道:“宫中有宫女来往,汪御史家中也定有侍女,你看到她们,想的也是淫乱吗?” 汪御史战战兢兢道:“女帝,臣绝无此心!” 女帝道:“既然你并无此心,为何要言男女有别,将女子视为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