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属于皇宫的,明枪暗箭无数,她从未落于下风,短短两年时间,江月就从贵姬升为江妃。 可满宫只有一个人是她不想去谋害的——敬德皇后。 一来她是皇后,出身高门,跟圣上有着青梅竹马的情分,地位实在难以撼动。 二来此人过于贤德,不是那种装出来的,是实打实的贤德女人,后宫在她的治理下井井有条,满宫叹服。 有时候圣上都到长春宫了,她竟还能劝圣上雨露均沾,恩宠节制,把圣上劝到其他受冷落的妃嫔宫中,连江月都忍不住牙酸,她若在皇后的位置上,绝对做不到皇后这种地步。 三来江月自己算是受到过敬德皇后恩典,曾有个宫妃嫉妒江月,设计让江月险些吃下暗亏,江月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只可惜计划实施过程中,出了点儿岔子,被敬德皇后知晓了。敬德皇后没有质问,没有向圣上揭发,只是替她遮掩下来,并给她递话,提醒她一报还一报,不得过分,事情了了,气消了,就该收手了。 换位思考,若她是皇后,手下一个不安分的宠妃害人时露出马脚,不死也得把那个宠妃折腾下一层皮,就当是解决一个对手。 但敬德皇后没有,这份气度是江月念一辈子佛都学不来的。 日子若是这样一点点过去也就罢了,直到有一天,圣上不知怎么就看上了一个臣妻。 那臣妻娇弱如阳春三月易碎的柳絮,单纯如笼中乖顺的白兔,可爱可怜,总之她跟后宫所有钩心斗角的女人都不一样。 她一出现,就打破了后宫所有人的努力。 原本理智的圣上,像是疯了一样痴迷,不顾皇室颜面,公然进入臣子家中,与那臣妻苟合。 朝中上下无一不惊,劝谏的折子雪花般送到圣上案头,圣上置若罔闻,我行我素。 江月找人打听了一下,那臣妻竟然出自金家,是金澄哥哥金瀚的妻子婉云,若非她入宫,她与婉云那便是连襟了。 同时,她也知道了她入宫以后,未婚妻金澄至今未娶,也未议亲,甚至还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 往事成烟,江月虽心有触动,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婉云身上。 婉云不知是迫于皇权,还是半推半就,与圣上厮混在一起。 金瀚也不知是迫于皇权,还是卖妻求荣,对他们这种行为并无过多反抗。 这件事原也犯不到江月身上,她虽然不齿这种君夺臣妻的行为,但 后宫女子皆是这种处境。 毕竟,连一向贤良淑德,颇受圣上敬重的皇后,都在劝谏圣上迷途知返时,遭到圣上训斥,失了圣心。 江月也就不觉得难过了。 但这种得过且过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有一天圣上突然来到,命令她假孕。 江月瞬间反应过来,是外面那个菟丝花一样的女人怀孕了。 此时,圣上迫于朝臣的压力,依然没能让婉云入宫,此时婉云怀孕,极易被人怀疑血脉不纯,若真生下个皇子,便是彻底断了荣登大宝的可能。 想到这里,江月瞬间生出一身冷汗,猛然看向圣上。 圣上对那个女人竟然痴迷到这种程度,孩子还没生下来,就为了这个孩子考虑到了几十年后的事! 那女人真是狐媚子托生的不成! 还有,她年纪轻轻,凭什么要假孕帮别人养孩子! 江月虽然恶心,但她从根子里就是个理智之人,几乎一息之间,就把所有事情想明白了。 既然圣上如此看重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的前途必不会差,而且她膝下无子。 不,不仅是她膝下无子,整个后宫的女人,都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生下孩子,亦或者生下的孩子,很快就夭折了。 这是圣上第一个孩子,还是圣上与心爱女人所生,被寄予厚望的孩子。 若她答应下来,就算以后没了恩宠,这辈子也能在后宫站稳脚跟。 说不定,她还能在没有恩宠的情况下,凭着这个孩子继续往上爬。 江月按捺住激动,还是问了一句:“为何,不是皇后?” 毕竟皇后贤德,定然也会对孩子视若珠宝。 圣上只是淡淡道:“她不及你灵巧。” 江月眯起眼睛,看来不是圣上觉得皇后不贤德,恰恰是皇后太贤德了,贤德过头,就是迂腐了。 君夺臣妻名声不好,后宫嫔妃纵有万般不满,也不敢像朝臣一样劝谏。 唯有皇后,劝了一次又一次,只把圣上劝得厌烦,将她狠狠呵斥一顿,骂她善妒不贤,还将皇后禁足三个月。 若让皇后假孕,接那个孩子入宫,皇后怕是得以死劝谏。 江月把一切想明白后,便欣然答应。 七个月后,她肚子里塞着枕头,在接到宫外的消息后,便也开始“生产”。 到了晚上,嬷嬷悄悄抱进宫一个孩子,她带着排斥的心情看了一眼。 是个女儿,在襁褓里甚至没有睁眼,却在被她抱到怀里时露出了一个笑。 就是这一笑 ,让江月一个利益大于一切的人,掏心掏肺付出了一辈子。 那天晚上,屋外的蝉鸣清脆响亮,圣上给女儿取名为景婵,她则给女儿取了小名:玉蝉儿。 如她所想,玉蝉儿成了圣上最喜爱的孩子。 哪怕半年后皇后诞下嫡子,圣上也不过是去看了一眼,无论对皇后还是对嫡子,态度都十分寡淡。 而玉蝉儿,被圣上带到御书房,带到勤政殿,在御案上,把玩着玉玺和朝臣的折子长大。 若日子一直这么过着也算安稳。 江月专心教养玉蝉儿,皇后养育嫡子,甚至芳贵人也生下了一个皇子。 前朝后宫虽然知道圣上与臣妻苟合,但表面上相安无事,日子得过且过。 偏偏有人为了讨好圣上,递上了金家贪污受贿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