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
“还亨小姐,你都叫我爸爸伯伯了!”
“……宝宝小姐。”
“也不许叫宝宝!哼,我最讨厌人家叫我宝宝了,你知道吗,就因为这个名字,美菱美倩她们管我叫妈宝女!”
妈宝女?
安柔羡慕还来不及呢。要是有个好爹好妈,谁愿意天天刀口上赚钱,跟人勾心斗角。
她忽然想起了安有年,细眉微蹙,把念头压下。
“薄葆,”安柔说,“我爸爸伤还没好,我担心他,要回去看一下。等包子铺开张了,你过来吃自助,顺便请你洗头做头发?”
“自助?”亨薄葆的概念里,没有这个词。她能听见,说明不是敏感词。
“就是全部免费,敞开了随便吃!要是你喜欢的话,我还可以让爸爸做面条,他的海鲜面也很好吃的!”
“真的吗,一言为定!”亨薄葆眼睛闪亮,“不可以收我钱哦!”
安柔哑然,笑容无奈。
“NPC都贪财”这点设定,在亨薄葆这儿变得比较奇怪。她爱占小便宜,比如那天制止治安兵打人,目的只是为了免费吃几个包子。可又很大方,安柔身上的旗袍和高跟鞋,都是她送的。
安柔敏锐察觉到了这个设定的微妙之处:钱和物质,也许是两回事。
譬如亨薄葆爱财但不缺漂亮衣裳,所以可以大方地把衣裳送人。安有年本就是卖包子的,算得上不缺包子,所以安柔记忆中,经常看见他把卖不掉的包子送给街边乞丐。
安柔还没琢磨出这个设定有什么空子可钻,蓦然意识到,自己不就是这样吗?
她,安柔,爱钱——这一点毫无疑问,曾经做梦都想一.夜暴富。可手里真正有了上百万金币后,会当一个守财奴,舍不得花吗?
不。当一只铁公鸡比当穷人还要不爽,花钱毫不眨眼,才是最爽的地方。
只不过,按照NPC的逻辑,花的只是物质形态的“钱”而已。
在熟悉的人面前,亨薄葆是个典型话痨,安柔只用简单敷衍,她也能一路叽叽喳喳不停。
有她陪着,安柔自然不用从侧门出入,守门士兵早已敞开正门。
“老板!”
跑跑忙迎了上来,又被士兵的枪口逼回台阶下。
亨薄葆瞪眼:“你们干什么,都退下!”
她对跑跑的存在一无所知,好奇地打量他:“安柔,他是谁啊,看起来,有点像天命者欸。”
“我是……”
“他是我朋友,是天命者。”安柔打断跑跑。
亨薄葆表情惊叹:“哇,安柔你怎么认识这么多天命者啊!连魂界第一的除墨都是你朋友,有机会介绍给我认识好不好?”
跑跑:?
怎么感觉被一个NPC鄙视了?
亨薄葆还在喋喋不休:“除墨到底长什么样啊,是不是玉树临风,很绅士?不会是虎背熊腰那种吧,那种我不喜欢……”
安柔脑中浮现起那夜看到的画面。
绿了吧唧的,只能说骨相还行。
“跟他差不多吧。”安柔敷衍了一句。
亨薄葆瞪大眼睛看看跑跑:“他啊?”
跑跑脑子里只有三个问号。
虽然不知道她们是怎么谈起除墨的,可大小姐的表情怎么回事?不用这么赤.裸裸地把失望两个字写在脸上吧?
他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
“还行吧,挺周正的。”不知有意无意,亨薄葆挽尊一句,“安柔,那等包子铺重新开张,一定要来告诉我哦!”
-
走到附近一条人少的巷子,安柔仰起头,望向黑瓦夹出来的一线天空。
“暴暴,看看爸爸在哪,记得别露脸。”
视野穿越十公里,随着暴富的移动而移动。酸菜棚,池塘,土丘在视线中一晃而过,紧闭的平房木门刚好打开,安有年忧心忡忡走了出来。
画面突然翻转,静止在蓝灰色的天空。
应该是暴富沉到地下,躲避安有年。
见他没事,安柔放下心,切断和暴富的联系。她偏过头,只见跑跑两手捂着脸颊,还在发怔。
“你到底怎么了?”安柔奇怪地问。
她死里逃生都没这么恍惚。
跑跑委屈地抬起眼:“当初第一次进游戏太激动,没捏好脸。”
何止激动,简直跟做贼似的,生怕被哥哥抓到,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了正式进入游戏前的步骤。
如今品尝到恶果,有苦自知。
安柔忍了忍,没忍住,忽然间笑得眼泪飚飞。
她打破脑袋也想不到,这孩子会被一个NPC三言两语戳痛心窝。不过,一想起他如今在自己这个NPC手底下干活,安柔竟觉得也正常。
跑跑一脸生无可恋,莫名觉得,老板这阵爆笑比亨薄葆的话伤人多了。
安柔艰难绷紧脸皮,踮起脚尖揉揉他的脑袋:“别听她瞎说,你挺帅的……嗯,特别耐看,越看越顺眼。”
还有点子可爱。
跑跑知道她在安慰自己,不过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游戏设定,所有玩家只有一次捏脸机会。就算被高级武器伤到破相留疤,也没有